頭圖:《The Creator》
2024GET年度教育科技大會將在下半年啟幕。自2014年創(chuàng)辦以來,GET像一扇窗,透過這扇窗看見十年間人來人往,行業(yè)變遷。萬千變化中,總有一些恒久不變的東西。接下來,我們將邀請七位教育跨界者,在前往GET的途中,展開七場對話,“二茶”特別版《教育的七場對話》,每月兩場,用見所未見的關懷和自由的心靈,去應對快速變化的時代。請允許我們坦率地聊聊這個世界。
“二茶”是芥末堆的一則小欄目,它可以有多重意思。一則指二窨茶,茶葉在相對密閉的環(huán)境下發(fā)酵和蒸熱;再來寓意二人品飲對談,漫天卷地的聊聊二手故事,如人飲茶,甘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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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希:這個月進入中高考季。盡管不太想觸碰這個話題,但似乎沒有更好的開場白了。
沈海英:離高考還有三天,月末將迎來中考。這一回似乎有些特別,我們先來看看今年中高考的社會大背景。兩個月前,韓國芯片的出口量同比增長了65.3%,韓國資本市場的海外資金流入量創(chuàng)歷史新高。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等主要股市幾乎都在創(chuàng)歷史新高。而我們的就業(yè)情況和每個家庭的經(jīng)濟狀-況,這里就不多說了。我們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討論中高考。
全世界的教育形態(tài)基本上可以分兩種:一種是先卷,然后躺平;另一種是先順應天性,到大腦成熟時再努力拼搏。我們看到海外大學的圖書館深夜依然擠滿了人,而我們的大學生呢?你也知道他們在大學里都在做什么。
每年這個時候,學校里的倒計時橫幅就拉起來了。學生的考前心理健康問題也隨之而來。小到拉肚子、發(fā)燒,情緒軀體化。他們在瘋狂的刷題。等到他們上了大學,正是該努力拼搏,去創(chuàng)造人工智能、搞芯片的時候,卻沒好奇心了,沒熱情了,沒能力了。不都學霸了嗎?回頭看,他們學到的知識都是“卷”出來的,缺乏原認知能力,沒有內(nèi)驅(qū)力,沒有創(chuàng)造性。凡是卷的東西都是標準化的、低效的、機械性的。
大人在卷,長大之后的孩子們一樣卷下去。
左希:一個群體的面貌是我們每一個人的位置決定的。
《Atlas》
沈海英:我們憂慮的是,我們的教育選拔是順應了第四次工業(yè)革命跟人工智能的大發(fā)展,還是和它們背道而馳?這一代年輕人會擁抱還是完美錯過了人工智能、OpenAI推動的時代變局?
左希:眾所周知,大洋彼岸的OpenAI上個月推出了GPT-4o、谷歌發(fā)布了Gemini、Deepmind的Alphaflod3也剛剛上線,這些引發(fā)了國內(nèi)吃瓜群眾的狂歡。
沈海英:網(wǎng)絡上最近有幾段特別火的視頻,我們來比較一下。
第一段是在線教育的鼻祖,可汗學院創(chuàng)始人Salman用新推出的GPT輔導他孩子學數(shù)學。
第二段是一位爸爸到一所職業(yè)中專探望他孩子,看到孩子們穿著統(tǒng)一藍工裝,在操作臺上徒手磨鐵條。
第三段是一個年輕人,后悔自己當年老打游戲,沒機會考高中,提著錘子把手機砸了。
第四段是一個天橋下形形色色的“網(wǎng)紅”,送外賣的、送快遞的、賣西瓜的,在那里直播,“西瓜大,西瓜圓,水果不好不收錢”。
左希:不僅如此。在我看來,前段時間新聞曝出的初中生排隊將手機扔進水桶、大學宿舍掛床簾被通報以及后面的一系列跳橋事件,都是一件事。
沈海英:我看到了你提到的那些新聞。其中之一是江西的一所學校,有七個學生違規(guī)帶手機進課堂。為了懲戒違規(guī)學生,老師在講臺上準備了一個水桶,讓帶手機的同學排著隊輪流把手機丟進去,并且錄下全過程,發(fā)到家長群里。
這讓我想起了莎士比亞對悲劇的定義: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這種教育就是一場悲劇。我們常常聽到“都是為你好”這樣的說辭,其實這句話是典型的PUA手法。背后的真相是,迫使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還要求你心懷感激。沒有人支持你,沒有人給你托底,很多悲劇的家庭就是這樣代代相傳的。
左希:所以,年輕人失去的不僅是某項權利,而是守護某種心愛之物的決心。等他們以后有了喜歡的人、喜歡的事,他們什么都捍衛(wèi)不了,甚至可能因愛生恨,任意破壞掉。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沒有給他們這樣的練習。自己不能依靠,就只能依賴各種外部的、高高在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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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曾預測,20年后47%的崗位將消失,65%的工作將是全新的、難以想象的。
我們現(xiàn)在的標準化考試是按照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生產(chǎn)線工人的統(tǒng)一要求來制定的,其評價標準基于比奈的單一維度智力測試模型。相對的,哈佛大學的霍華德·加德納教授提出了八項智能理論,他認為智力是一個人在某種社會和文化環(huán)境中生產(chǎn)和創(chuàng)造某種產(chǎn)品的能力,包括了邏輯數(shù)理、語言交流、音樂表達、視覺空間、人際溝通、身體動覺、內(nèi)省、自然觀察的智能。當我們逼著孩子眼里只有刷題時,也要考慮其中的機會成本。
《Transcendence》
許多人在討論GPT與教育的結合會帶來怎樣的變化,以及我們可以做些什么。實際上,我們更應該思考如何讓孩子們利用這些工具,與人工智能協(xié)作共創(chuàng),充分發(fā)揮他們的天性、特長和興趣。從天賦出發(fā),培養(yǎng)多元智能結構的能力。
左希:GPT應用考驗的是一個人基于問題、提出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種能力在傳統(tǒng)教育中是稀缺的。GPT的魅力在于我們可以不斷追問,直到找到想要的解決方案。事實卻是,我們從小就被禁止亂提問題,必須按照老師或家長的要求去做。一旦我們有了發(fā)問的權利,卻沒有提出好問題的能力。即便想到了好問題,也可能表達不出來,更缺乏連續(xù)提問的邏輯能力。關鍵是,提問能力實質(zhì)上是換位思考的能力,即你如何理解周遭的世界。從這個角度看,人工智能把我們的優(yōu)勢變成了劣勢。
沈海英:比爾·蓋茨推薦過一本書《Prepared》,中文譯作《準備》。學校不能只教學生如何應對考試,而是要讓每名學生為未來的人生做好準備。教育應該預判未來二十年、三十年的社會發(fā)展趨勢,有前瞻性地培養(yǎng)人才。
而事實是,我們的一些職業(yè)技術類學校仍在教學生用二十年前的工具進行加工、打磨和擰螺絲?,F(xiàn)實是,一些大型流水線已經(jīng)撤走,即便是做打火機、風扇一類的小作坊也嚴重飽和。這樣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去哪里找工作?
左希:說到這里想起了魯迅。魯迅在《父親的病》中寫,蘆根和經(jīng)霜三年的甘蔗,他就從來沒有用過。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對”,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庇谑恰霸潴啊背闪俗钪乃幰?。魯迅的父親吃了當然不見好轉(zhuǎn),后又開了“敗鼓皮丸”這味藥,想以諧音沖晦,結果當然是什么也改變不了。魯迅的父親就在這樣的無奈與嘆息中逝世了。
如果說教育的病需要治,以GPT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應用會不會是一味起死回生的藥引?背離教育浮于技術就像把希望寄托于神奇的療法一樣。其實關于這件事情有很多說法。有人認為是那個時代的郎中們設下的一種心理學方法,雖然不會有什么實際效果,但起碼可以讓病人樹立一些信心;也有人認為,這是舊時醫(yī)生的一種自我保護,用開處方的方式隱晦地說明無藥可治,死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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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英:每一個階層都面臨著巨大的生存壓力,這些壓力也涌向了校園。我最近走訪了幾所中學,教室前后掛著中高考倒計時,有人每天更新上面的數(shù)字,墻上到處是各種口號標語。這種強大的壓力對學生而言是一種巨大的心理沖擊,往往會引導出一種單一化的思維鏈路:“如果中考考不上,高中就沒書讀;高考考不上,就讀不了大學;讀不了大學,就找不到工作。人生注定失敗?!币恍┖⒆幽芸歼M前10名,高中三年除了上學、吃飯、睡覺哪兒都不去,在那兒一套一套地刷題。你看著他們的臉,看不見一絲光。
我們小時候,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自然環(huán)境中成長的。我們可能會去爬樹、掏鳥窩、在河中游泳。我讀三年級時曾跟著兩名伙伴去爬山,迷路了,到了很晚才從大山里面走出來。當時在山里面聽到的布谷鳥咕咕咕的叫聲,現(xiàn)在還能在耳邊回蕩。
達芬奇小時候曾在玩耍時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這個黑色山洞對他產(chǎn)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他竟然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副鯨的骨架。你可以想象,小小的達芬奇在高山山洞里發(fā)現(xiàn)了原本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遺骸,會產(chǎn)生多大的沖擊,會在大腦里留下多大的印記,會引發(fā)多大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心會驅(qū)使你一輩子去探索、思考、學習,去研究萬事萬物。
我們現(xiàn)在的小孩子沒有這樣的環(huán)境和機會讓他們有大量時間在自然環(huán)境中生活。他們誤以為自己已經(jīng)了解了很多東西,但這些知識并不是通過親身體驗獲得的。他們喪失了對這些事物原本該有的熱情和好奇心。
《The Creator》
左希:我們過去講的成熟和懂事,在很大程度上是精神的早衰和個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應該是獨特個性的形成、自我的實現(xiàn)以及精神的豐盈。
沈海英:這段時間里,我最大的感受是,當生態(tài)回歸至野蠻,教育需要做的是保持并對抗人的動物性。
左希:尤瓦爾·赫拉利說,如果你忘記了人類是動物,你就永遠無法了解人性,也無法理解歷史。另一方面,人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是會使用工具,而我們的教育正在把下一代變成工具,這工具甚至不如ChatGPT3.0好使。
沈海英:我們越往前走,丟的東西越多。我最近在參與芬蘭的自然教育項目,比較中西方教育的差異。我們的孩子更像是“坐著的一代”。童年的大部分時間在教室里坐著度過,回到家也是在窄小的空間里坐著,與生俱來的動物性“五感”逐漸退化和鈍化。
孩子們花了大量時間去學一些不系統(tǒng)、淺層次的知識,既不看沉淀下來的傳統(tǒng)典籍,更不讀哲學智慧,原始本能里的天性被壓抑,惡的天性也得不到疏導。于是我們看到了很多校園霸凌的案例,一些孩子小小年紀,戾氣卻很重。這就是我們說的“丟失”,既沒有挖掘天性中的潛能,又沒能面向未來幫助他們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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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希:從某種程度上,AI還在幫助人們“作惡”。在看似一切都唾手可得的AI時代,人們可能主動把本可以進一步探索的機會不假思索地交出去。
《Atlas》
沈海英:我們需要保持警覺。比如,短視頻的算法正在“吃掉”孩子們的大腦。它的算法都是AI驅(qū)動的,會讓你一直盯著屏幕看。別說是孩子,就算是大人,這個情況也非常糟糕?,F(xiàn)在一些大學生連看一份10頁長的論文都困難,更沒辦法運用注意力去完成一篇高質(zhì)量的學術論文。
神經(jīng)科學領域的NeuroImage雜志發(fā)表過一篇關于短視頻的論文,闡述了一個觀點:一旦孩子停止看短視頻,多巴胺分泌就會停止,就像從過山車的高處跌落,接著會出現(xiàn)抑郁、焦慮的癥狀。他們的大腦被短視頻“劫持”了,大腦前額葉皮質(zhì)會萎縮,大腦“變小”了。
這里面有一個特別嚴重的問題,就是人的原發(fā)性好奇心極度降低了。人發(fā)現(xiàn)一件新事物,會激動,會有巨大的動力想去了解這件事物的本源?,F(xiàn)在孩子們大量的知識信息來自于互聯(lián)網(wǎng),他們認為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已經(jīng)掌握了一個初步的概貌。所以,有時候我們跟小孩子聊天,你跟他講一個東西,他會敷衍說“哦”,他會毫無熱情的回應你,貌似他已經(jīng)了解了。
左希:在人類與人工智能的這場“馴獸”游戲里,人工智能越來越像人不可怕,人越來越像人工智能才可怕。
沈海英:帶孩子們?nèi)タ词澜?。世界觀的匱乏源于地理知識的匱乏。只有看過世界,你才可能有一種平視的角度去認識這個世界以及璀璨的人類文明,不會人云亦云。
除此之外,最現(xiàn)實的做法是學好英文。世界現(xiàn)行的主要知識體系由英文構成。幾百年來主要知識的基礎構成都是英文文本。數(shù)據(jù)權威網(wǎng)站Statistics統(tǒng)計,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的內(nèi)容,第一是英文,占58.8%,之后是俄語的5.3%,西班牙語占4.3%,中文只有1.7%。如果不會英文,你的眼界和思維空間只能局限在這1.7%里。ChatGPT的中文訓練數(shù)據(jù)不到總量的1%。這些東西在短時間內(nèi)很難改變。
面向未來的教育,我們不能修一個堤壩,在里面享受風平浪靜,假裝看不見外面洪水滔天。壩總有決堤的那一天,那時候我們的孩子拿什么去跟全世界競爭?
左希:物理學的熵增定律告訴人們,在一個封閉的系統(tǒng)中,如果沒有能量物質(zhì)和系統(tǒng)外部交換,熵,也就是系統(tǒng)的無序度只會不斷地增加?;ヂ?lián)網(wǎng)上,有一些人愿意以自“我”的視角下判斷,只要我沒看見,沒在我身上發(fā)生,事情就沒有發(fā)生。事實上,在無數(shù)個我們看不見的角落,千百種姿態(tài)的悲喜劇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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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英:我們的精神世界出了問題。全球每年有70多萬人因抑郁癥身亡?!?023年度中國精神心理健康》藍皮書顯示,中國患抑郁癥的人數(shù)達到了9500萬人。僅有36%的國民認為自己心理健康良好。高中生抑郁檢出率為40%,初中生抑郁檢出率為50%,大學生輕度焦慮風險達到38%,學業(yè)和人際壓力成為了青少年抑郁患者身上的大山。
《Atlas》
我在華為工作了14年,西門子3年,海外見聞讓我感觸良多。在美國,無論你在硅谷還是其它地方,能感覺到那種銳意進取的開拓精神。我在印度發(fā)現(xiàn)那里的普通勞動者特別能安貧樂道。我認識一個新德里小伙,他的月薪是700元人民幣,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家當是脖子上掛的那根項鏈,但他很滿足,聽到音樂就起身跳舞,聽說有棒球賽就放下工作跑去看。對比之下,我們可能介于了兩種文化之間。我們進入了一個迷茫階段,或許向左,或許向右。
我們可能沒辦法去做一些宏觀的、大的調(diào)整,但是,有很多具體的東西可以去做,至少可以去做一些重要的修修補補。首先,我們可以抗拒非黑即白的極化思維,給孩子們空間,去做自我探索和自我修復;第二,讓孩子們回到生活中去,像紀錄片《主廚的餐桌》里一樣,在勞作、美食等具體的生活場景里催生他們的內(nèi)在力量;第三是體育和運動,讓孩子有途徑去釋放壓力;再來是美的教育,不一定非要學鋼琴、提琴或者繪畫,聽音樂會、看展或是閱讀,讓他們得到自然的滋養(yǎng)、美的滋養(yǎng);還有就是好奇心。
我有段時間呆在杜塞爾多夫,公司對面是一條輕軌。一些老人會一大早來義務掃街。掃完就坐在輕軌旁的椅子上,從包里掏出一本書來讀,讀一些詩集。我當時的反應是他們真的有很好的保障制度,哪怕我們暫時做不到這些東西,也需要和周遭世界重新建立關系,包括跟祖先的關系,跟家人的關系,跟自己的關系。
左希:事實卻是,我們正一天比一天失明,越來越不愿睜眼去看世界。
沈海英:有時候會覺著,我們做的一些事情好像是一個人在跟一個時代對抗。好比在一個大背景里,有不可抗的力量把它涂成藍色,你總希望它多一點色彩,哪怕只多一點點,在漫天的藍色里點幾朵小花,讓人們看見一點點希望。對于整個大時代背景來說,個人太蒼白了。但是,你還是得去做,做你相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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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英:教育的拐點已經(jīng)非常清晰了。當GPT-4o能夠輔導孩子數(shù)學,根據(jù)每一個孩子的學習能力、認知程度、學習階段,結合遇到的具體問題因材施教。在人們情緒低落時,它還能激勵你,讓你別放棄。這時候,一些教培機構還在那邊吹噓如何刷題,如何保錄,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有一種說法,到2027年,OpenAI的智商將達到145,到時候社會上各個角落,接近愛因斯坦水平的人工智能遍地都是,我們現(xiàn)在擁有的所謂能力都將變得非常弱智,我們學的那點可憐的知識在人工智能面前一文不名。
《Atlas》
百年未遇大變局中,工具的使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誰也不能假裝看不見。父母首先要覺醒,至少為孩子提供一個身心健康的環(huán)境,給孩子托底。面對當下的狀況,父母要用一種新的態(tài)度、新的方法去養(yǎng)育下一代。
左希:蒙田在《隨筆錄》里說,我們的生活是由不和諧的和弦以及不同的音調(diào)組成的,柔和的、粗獷的、尖利的、平緩的,如果一個音樂家只喜歡其中一部分,那他能唱什么呢?我們所做的事,承載著我們本身的意義。人通過意義來保護自己的生存。
沈海英:我講一個故事吧。是從維克多·弗蘭克爾的《活出生命的意義》書里讀來的故事。
作者弗蘭克爾是一名猶太醫(yī)生,原本生活在維也納。1939年他拿到了美國護照,當時已經(jīng)開始迫害猶太人了。他想移民美國,卻因為父母年紀大,選擇了留在維也納。
1942年,弗蘭克爾結了婚。婚后沒多久,全家人被送進集中營。不久,他父親餓死了,媽媽被送進了毒氣室。他的哥哥和其他親戚都陸續(xù)命喪集中營。后來妻子也死了。等到他最后離開集中營時,只剩他和妹妹。
被關押的歲月里,弗蘭克爾一直思考,假使他有一天能離開集中營,他能為這個社會做些什么,創(chuàng)造怎樣的價值和意義。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種承諾,你可以說他構建了一套意義系統(tǒng)。憑借這股信念,他活了下來。他結了婚,成為了一名教授,六十七歲時還去考取了飛行員的駕照;八十歲時,他去阿爾卑斯山滑雪。他活到了九十三歲。
意義并不是說世界上有一個什么樣的東西,你去拿過來。而是在你當前的場景下,在你所處的環(huán)境中,由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
有一次,有人請弗蘭克爾用一句話概括他生命的意義。他將答案寫在一張紙上,讓學生猜測他寫了什么。一位學生說:“你生命的意義在于幫助他人找到他們生命的意義?!薄耙蛔植徊?,”弗蘭克爾說,“你說的正是我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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