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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觀點：

1. 線上課分為免費課程和付費課程；線上免費課切了準備不足的地方培訓機構的蛋糕，因為很多地方機構連在線上課的平臺和工具都沒有，甚至停擺

2.  雖然免費課的觸達率高，但家長對免費課并不怎么買賬。因為上課體驗差、內(nèi)容太簡單，和讓孩子“拔高”的預期差別較大

3.  家長對線上付費課的評價遠勝于免費課，但還談不上優(yōu)秀；付費課中有儲備的四家公司占優(yōu)勢，包括學而思、猿輔導、作業(yè)幫和新東方

4.  “課后助教”是家長最在意的方面，因為他們能保證學生學習時間、激發(fā)學生學習熱情；同時助教服務還是家長評價一家機構優(yōu)劣的重要方面，并充當家長和機構的感情紐帶

疫情到來，舉國同心。

這段時間忙壞了校內(nèi)外各種學校和教育機構。能捐款的捐款，不能捐款的捐課，不能捐課的捐作業(yè)。無論多么艱難，都不忘為祖國的花朵澆水。

（春節(jié)期間知名公司的捐款，網(wǎng)易是亮點） 

雖然有一千萬個不愿意，但學生們迫于父母的淫威不得不乖乖該學啥學啥。擺在眼前的是各家機構提供的量販式線上課程大禮包。 

（教育機構免費課匯總，來自億歐） 

ZP在開工第一周，迅速招募了30位一二線城市的家長，與他們定性地探討以下問題。在這里重點和大家分享： 

- 疫情到來，怎么上課外輔導班？

- 免費課的吸引力有多大？

- 線上課的體驗究竟如何？

- 嘗試后，家長最看重線上課的哪些方面？ 

一、誰在上免費課？ 

中國學生有課內(nèi)和課外兩類學習訴求，分別對應“同步”和“拔高”。ZP的訪談集中在2月3日至2月9日，而且受訪家長的小孩主要以小學和初中為主，這段期間學校尚未開學，老師們對疫情的準備也是不足，所以并沒有明確的“課內(nèi)同步”計劃。下面討論的重點在校外“拔高輔導”而非校內(nèi)“同步教學”。 

（網(wǎng)傳課內(nèi)的體育課也在家里上） 

ZP訪談的多數(shù)家長報名課外輔導機構時都“寒春連報”，錢已經(jīng)交了，人家還不給退，只能換種方式繼續(xù)上課，不然錢就“打水漂”了。 

提供課外培訓的機構可以分為3+1類，其中3類線下，1類線上。

線下：

- 全國連鎖，如學而思、新東方

- 地方連鎖，如南京樂靈、武漢心田花開等

- 地方非主流，有小機構也有老師個人辦班

線上：

- 猿輔導、作業(yè)幫等；當然學而思和新東方也有自己的網(wǎng)校，我們先將這些歸為線下全國連鎖機構 

線上教培自18年才快速崛起，整體而言線下培訓還是主流，我們下面也只討論平時參與線下培訓的學生在疫情下怎么看待線上課程。 

- 全國連鎖：學生轉線上學習比較順暢，因為學而思、新東方本來就有自己的網(wǎng)課，在突發(fā)事件來臨時可以比較迅速地組織在線學習。學而思和新東方的學生很少流失，并且他們通常不會去上免費課，而會選擇自家線上課（由原班線下老師教授，而非學而思網(wǎng)校大班課的老師）。

- 地方連鎖：成熟的機構已有自己的在線上課平臺（南京樂靈-伯索云，西安新曙光-自己的app）或直接選擇成熟的直播課工具（提到最多的是ClassIn），這時候學生自然轉到體系內(nèi)的線上課；但還有部分機構仍沒有動作或在準備中，如長春大橋外語，那么家長和學生閑下來就去看看五花八門的網(wǎng)課了。

- 地方非主流：如果說地方連鎖還有一定應對能力的話，地方非主流機構在這次疫情下簡直措手不及。他們有停課的、有微信上課的、更有錄好課上傳百度網(wǎng)盤讓大家自己去看的?？傊词篃o法履約，也不退錢。 

“學而思的寒假班全部轉到了線上了，還是原來自己老師的直播課，雖然孩子可以聽進去，但容易走神?！薄?廣州家長，學而思 

“樂靈通知了我們要在線上課，把具體操作也發(fā)在了群里…我看看…對，用一個叫‘伯索云’的軟件”?！?南京家長，樂靈 

“之前在線下上的語文老師就直接通過微信視頻給孩子上課，必須有家長陪著才行，否則全浪費了，根本聽不進去?！薄?成都家長，文心語文 

ZP訪談的體會是，免費課真正的受眾不是不參與培訓的學生（線下課老師看著都不學，更何況在屏幕這邊不受約束的網(wǎng)課），也不是全國連鎖和優(yōu)秀的地方連鎖機構的學生（他們有線上經(jīng)驗和授課能力，可以承接自家需求），而主要是準備不足的地方連鎖和絕大多數(shù)地方非主流機構的學生。 

上進又焦慮的家長總得給學生找點事干，于是把目光投向形形色色的線上免費課。 

二、免費課體驗如何？ 

誰都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難道就有免費的課程？ 

ZP和家長交流的體會是：雖然免費課觸達廣（試錯成本低，走過路過都會試一試），但體驗著實一般，轉化率（打算購買正價課的比率）其實不如想象的高；一頓操作反而堅定了很多家長回歸線下課的想法。 

為什么免費課不如預想中的橫掃市場？家長告訴我們以下原因： 

首先，這些學習免費課程的絕大多數(shù)家長和學生過去只報名線下機構，他們原本對線上課程就持懷疑態(tài)度?？梢哉f嘗試免費課的家長和學生基本沒有線上課經(jīng)驗、也是最不信線上課的挑剔人群。 

其次，這些挑剔的家長讓孩子學習線下課，目的是讓老師管住孩子不安分的小手小腳小腦袋。線上的免費課通常動輒幾百上千人，老師沒有辦法照顧到每個學生；同時，互動性差的問題普遍存在，讓孩子們扣1時這些學生可不像游戲秀場直播中粉絲那么狂熱積極。 

“孩子上課互動也不積極，之前不想報線上就是因為互動不好然后孩子根本聽不進去，玩?zhèn)€筆都玩很久，孩子根本不理老師。”——成都家長，新東方、文心語文

再次，學習免費課程的家長的訴求是讓孩子“拔高”，而不是“同步”。但據(jù)家長反饋，同步課通常很簡單，不能滿足家長和孩子學點難題/難知識點的需求，甚至教一些“有的沒的”。 

（作業(yè)幫、學而思、猿輔導免費課的課程安排） 

要知道現(xiàn)在全國都在倡導中小學減負，而且部分地區(qū)執(zhí)行很到位，課內(nèi)不超綱放學不超時作業(yè)不多留考試不排名。但競爭壓力還在，而教育仍是一個相對公平的梯子，那追求上進的出口只能找到課外輔導機構了。 

“現(xiàn)在這些免費課可看可不看，孩子都學過，可能是為了照顧全國學生，師資雖然都不錯，但是課程內(nèi)容太基礎了?！薄?武漢家長，學而思、心田花開

 由于起初就不信任線上課，上了體驗不好內(nèi)容又簡單的免費課后，被訪者中十有八九堅定了疫情后回歸線下的決心。 

“這次疫情情況特殊所以沒辦法才上了線上課程，不想讓孩子閑著，以后等疫情過去還是要上線下課程，效果會更好一些?！薄?南京家長，學而思、樂靈

“孩子畢竟不是成年人，自覺性肯定還是不夠的，上線上課作為當前階段性應急是可以的，長期用肯定不行?！薄?長春家長，大橋外語

 但也有家長上過線上課最終選擇留下來，不同的是，他們給孩子報的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付費課程。參考過去網(wǎng)校們暑期推出低價課的，雖然價格低但卻收費，提供的也是完整的有深度的教學，以讓家長和學生達到“暑秋連報”的目的。 

（學而思網(wǎng)校暑期49元14節(jié)課權益）

還是花錢買的香。 

三、付費課體驗如何？ 

以下我們聚焦到線上付費課。 

目前線上課的課程設計、課程體驗和課后服務都存在提升的空間。普遍存在的問題是老師線上教課吸引力一般、與學生互動性差、難以滿足學生個性化需求（照顧不到每個學生），以及頻繁提及的“用眼健康”。 

雖然在線課還不夠成熟，但家長對學而思、新東方、猿輔導和作業(yè)幫普遍評價較高。 

- 全國連鎖機構整體表現(xiàn)突出，學而思＞新東方。家長提到學而思網(wǎng)課的優(yōu)勢有兩點：1）反應迅速、有明確的線下課學費轉為線上課學費的政策，而新東方各地退款政策推出的進度和政策均不同、給部分家長帶來困擾；2）學而思網(wǎng)課有游戲化的“金幣”體系，在本來就很枯燥的線上教學中能夠更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孩子在學而思上數(shù)學，現(xiàn)在全部改到線上了，會有費用減免，但是不能提現(xiàn)，會退到學而思賬戶，但是也無所謂因為反正要長期在這上課。”—— 廣州家長，學而思

 “新東方的老師給我說是要在線上上課，但是還沒具體通知怎么個上法兒，也沒說要退錢或者打折的事兒?！薄?西安家長，新曙光、新東方

- 純線上培訓機構中，猿輔導和作業(yè)幫的表現(xiàn)也不錯。疫情前，市場對猿輔導的評價似乎更高，他們家的禮盒做的風生水起，但這次調(diào)研ZP發(fā)現(xiàn)家長對作業(yè)幫更加青睞（小樣本訪談，發(fā)現(xiàn)僅供參考）。作業(yè)幫互動好、課后老師督促頻繁，而猿輔導的口碑敗在直播卡頓上，或許這與其春節(jié)期間大量宣傳、用戶激增有關。

“作業(yè)幫就做得很好，互動性很強，可以直接和老師溝通，還有班主任盯著錯題糾正，檢查課堂筆記，批改作業(yè)，單獨和家長匯報溝通，盯的反而更緊了。”—— 上海家長，作業(yè)幫、四季、學而思、高徒

 “最近體驗了猿輔導的免費課程，但是非?？D，上了兩次就不上了?！薄?佛山家長，思考樂

（四大線上課平臺的微信指數(shù)） 

- 地方機構線上課的表現(xiàn)良莠不齊，整體上不達標。多半的地方機構沒過硬件關，即在線流暢上課這個問題都沒有很好的解決。加之地方機構老師擅長線下講課，對于怎么當好一個主播并沒有概念。

“新曙光用的是自己的平臺，互動性很不好，功能比較單一，老師也沒法關注到每個孩子，所以效果完全不如線下好?！薄?西安家長，新曙光、新東方

 “在私人家教老師處上數(shù)學，寒假期間轉成線上直播課，用CCtalk平臺，家長覺得老師的直播課沒有線下講得生動，孩子興趣不高，而且老師直播沒有設限，很多人免費看對交了錢的家長不公平?！薄?武漢家長，新東方、私人家教用戶

 所以從學習了正價線上課的家長和學生體驗來看，學而思、新東方、作業(yè)幫和猿輔導都在第一梯隊。但還是要注意，要學正價課。 

四、線上課什么重要 

根據(jù)ZP研究，線上課程優(yōu)劣取決于機構的硬實力和軟實力。硬實力就是（A）直播順暢、（B）互動性好，這個對應線下課程的距離近、現(xiàn)場學習氛圍強。軟實力指教學產(chǎn)品應有的（C）教研、（D）教學和（E）課后輔導。

在線上課程中，（A）卡頓雖然是個問題，但多花點錢能夠解決；（B）互動性沒有哪家做的非常出色，畢竟別人做的好你來抄一個功能不是件難事；（C）教研體系頭部各家有差異，但目前家長和學生無法先驗地評判各家優(yōu)劣；（D）學而思網(wǎng)校、猿輔導等典型在線課通常幾百人同時學習、師生比很高，合格的在線教師也不是瓶頸；雖然目前特殊時期會教在線課的老師供給短缺，但疫情結束后大批家長還會回歸線下，短缺只是暫時的；（E）ZP認為，目前使得各家機構拉開差距的因素在于“課后耐心跟進的班主任/助教”。 

對于線上課家長最大的擔心是孩子“上課摸魚、下課放羊”。想讓孩子上課集中精力需要軟件互動和教師授課方面都有較大的提升，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而課后的跟進則是家長迫切需要、機構切實可行的事情。 

“我家住的比較偏僻，所以還是挺想報網(wǎng)課的，但是就希望助教能像線下的老師一樣，課后能再跟蹤一下孩子的學習，及時跟我們溝通一下孩子的情況?！薄?長春家長，松鼠AI，跟誰學，新東方

首先，優(yōu)秀的助教的持續(xù)跟進能夠規(guī)范學生的學習/作業(yè)時間、激發(fā)孩子的學習熱情，讓孩子按時完成作業(yè)，同時對下次上課充滿期待。畢竟經(jīng)歷過各種大考小考的我們都清楚，想取得好成績需要反復訓練，課后時間花的足夠才會有更好的結果（天才除外）。 

“學而思網(wǎng)校效果總體還可以，有課前測試，課后有班主任交流，批改作業(yè)，還能及時和家長反應情況，感覺挺了解孩子的，總體比較滿意。”—— 南京家長，學而思、學而思網(wǎng)校

 同時，助教也是家長能夠直觀判斷一家機構“教學水平”優(yōu)劣的為數(shù)不多的方面。讓家長陪著孩子每節(jié)課都聽不太現(xiàn)實，但熱心的助教密切跟蹤學生的學習進展，幫助家長分擔監(jiān)督孩子的壓力，同時把孩子的情況匯報給家長，這時的年輕的家長們就體會到了有CEO打理公司的董事長的快感。現(xiàn)實中，家長往往是通過非教學“服務”來評判教學“實質”的優(yōu)劣，助教就是服務的執(zhí)行者。 

此外，助教還是家長和一家機構的感情紐帶。在線課的老師們都是KOL，家長無法和這些教育界大V們直接溝通。但教育的本質是服務，服務需要有溫度。傳統(tǒng)學校中老師既傳道受業(yè)，也做心理按摩；而在線課中的情感連接由助教來搭建。 

助教通過課后的跟進間接或直接地解決了學生在線學習中和學習后不認真、不積極的問題，也構建了家長對一家機構教學水平的認知，并充當了機構和一個個家庭的情感橋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結語 

疫情之下，中小學課外輔導爆發(fā)出巨大的線上需求，各家機構也拋出了橄欖枝，為學生免費提供課程。但有心的家長反饋，自己不需要免費課，因為沒料、體驗又不好。 

機會屬于有準備的人，這句話再次在新冠事件中得到印證，家長評價最高的還是線上四巨頭——學而思、作業(yè)幫、猿輔導、新東方。 

有人說2020年新冠是在線教育的轉折點。雖然近期在美上市的教育中概股都上天了，但ZP覺得這個轉折或許會比想象來的慢一點，畢竟大多數(shù)機構沒有做好準備。 

（截至2020年2月11日中午，網(wǎng)易有道股價） 

不過在線教育的爆發(fā)終將來到。 

在此之前，希望疫情的拐點盡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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