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ID:chinanewsweekly),作者:霍思伊、李靜、曹然
王婧宜在希思羅機場候機時,感到很分裂。
排隊登機的隊伍里,幾個中國人穿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全副武裝。與之相對,整個機場,沒有一個工作人員戴口罩。這是凌晨六點的倫敦,時間是2020年3月20日。
時間倒回3月8日中午,張艷瓊登上倫敦飛往科倫坡的飛機,上座率近八成的飛機上,也只有她一個人戴口罩。
這12天里,英國新冠肺炎的確診人數(shù)從257例急劇上漲到3741例,死亡人數(shù)則從3人增加到177人。但在希思羅機場,這一人流密集的感染高危地帶,英國人的狀態(tài)看起來似乎一成不變,與數(shù)字的攀升形成強烈對比。
在王婧宜看來,這種分裂不僅反映出中英兩國對防護重視程度的差異,也映射出這種反差背后,不同政府的防疫政策對民眾觀念所形成的深刻影響。
當英國政府提出“群體免疫”概念后,此前累積的不安很快在中國留學生中發(fā)酵成集體性恐慌?!捌毡榈那榫w是憤怒、失望以及恐慌,覺得無法理解?!眲虼髮W社會學博士生曲蕃夫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截至3月21日24時,北京累計境外輸入確診病例共97例,其中來自英國的有30例,位列第一。從輸入病例的職業(yè)背景來看,留學生就有51例,占52.6%,超過了半數(shù)。在英國的“延緩”和中國的“應收盡收”之間,留學生們選擇了用腳投票。
回國一票難求
直到3月10日,王婧宜還沒有回國的打算。
王婧宜在劍橋大學中國研究系攻讀博士,今年是第二年。本來她一直期待3月13日的學院150周年慶舞會,很早就買了票。當時,英國的確診病例在300左右。她的一個朋友勸她,不要去,按英國目前的政策,整個局勢一定會惡化。她極不情愿地退了票,為了安全,還提前退了劍橋的宿舍,和朋友一起搬到一個獨立公寓居住。
沒想到,疫情真的在幾天后急轉直下。從3月10日起,英國每天的新增確診病例都在100例上下,舞會前一天,新增了207例。此前,在1月31日首次確診兩例后,幾乎整個2月,英國的確診病例一直是個位數(shù),而且沒有死亡病例?!?月上旬之前,英國的確診一直是非常緩慢地增長,所以一開始我們也不太擔心?!蓖蹑阂藢Α吨袊侣勚芸氛f。
退票后,王婧宜給學院發(fā)郵件,建議舞會改期?!白鳛橐粋€中國人,我知道過去兩個月內中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不要在英國重演?!痹卩]件中,她這樣寫道。學院回復稱,國家防疫部門和健康部門都認為沒必要取消大型活動,所以無需恐慌,舞會也不會取消,但會在現(xiàn)場提供消毒洗手液,也要求有感冒、發(fā)燒癥狀的學生不要參加。舞會當晚,盡量減少親密接觸的活動。
3月13日是個周五,在英國一向有“喝一杯”的傳統(tǒng)。和此前的每個周五一樣,酒吧里的年輕人在熱烈交談、舉杯,學院舞會照舊。不同的是,這天王婧宜搬進公寓,開始了她計劃中的“自我隔離”生活。別人在跳舞,她在囤糧。15公斤大米、100卷衛(wèi)生紙,這是她和另外兩個舍友未來3個月的儲備。
舞會仍在繼續(xù),王婧宜當時感覺,“和整個世界是脫軌的”。也在這天,她接到了父母的電話,要求她盡快回國,在學業(yè)、回國感染風險和繼續(xù)待在英國的風險之間反復權衡后,她決定回國。
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根本訂不到票,直飛已經不可能,二轉或三轉的票,訂上后航班總被取消。最后,通過她父親認識的一個票務,終于買到一張輾轉30個小時的機票,只需要中轉兩次,相比別人,已經足夠幸運。她有個朋友,至今仍沒有買到票。
“我們真的非常崩潰,回國這個決定已經很難了,會耽誤很多事情,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回國卻更難。”她感慨。
張艷瓊買票更早,她原計劃3月24日從倫敦經深圳回老家云南保山。3月6日,深圳航空說航班暫時停飛,最早可以改簽到3月29日,在她簽證到期前一天,但也無法保證。她擔心如果再被取消,就會困在英國,所以決定退票重買,馬上回國。
當時,英國只有144例確診,留學生群體也還沒有大范圍的恐慌,但她搜索后發(fā)現(xiàn),直飛已經從三四千元漲到近三萬元,而且票極少。一轉和二轉還有不少,但很多是在法國、西班牙這類疫情較嚴重的國家,風險很大。最后,她通過朋友認識的一位代理買了兩天后在斯里蘭卡科倫坡中轉,上海入境,再轉保山的一班航線。
在倫敦希思羅機場臨要起飛時,張艷瓊突然收到科倫坡到上海的航班被取消,航空公司幫她搜索替代航線,先是從科倫坡經曼谷去上海,改簽后幾分鐘,這班也被取消。再改成經新加坡去上海,操作間隙又被通知取消。最后一個方案是,經吉隆坡飛上海,但要滯留超20小時。當時,離起飛不到半小時,她還沒安檢,同意后就開始“生死時速”。在登機口,乘務員正拿著一個秒表一樣的計時器倒數(shù),10、9、8、7……她一踏進艙門,乘務員馬上按了一下。艙門關閉,卻仿佛打開了另一個“盒子”,張艷瓊隨即開啟了輾轉四個國家,六個機場的“魔幻之旅”。
“我算是較早一批回國的,在我開始隔離后兩三天,鮑里斯政府召開了第一次疫情發(fā)布會,‘群體免疫’政策出臺后,回國的留學生激增。”張艷瓊說。
《中國新聞周刊》通過各種“回國群”了解到,在3月10日到3月22日的兩周內,尤其是在3月16日之后,至少有數(shù)百名留學生“逃離”英國,他們搶票、研究各國的出入境政策、尋找冷門航線,在跨越五大洲的不同國家轉機。這個過程中,還有不少人因為政策的臨時變動滯留在中轉地。
這股“回國熱”持續(xù)了十幾天。最近,由于機票更難買,英國防疫政策轉向積極,回國留學生開始減少。3月19日,北京新增境外輸入確診病例中,5例都來自英國,23日這個數(shù)字降為2例。
在北京新國展集散點工作的一線檢疫人員向《中國新聞周刊》回憶,從3月16日那周開始,明顯感覺到入境的留學生增多,此前一周,平均每天的入境留學生少時是個位數(shù),最多也就二三十人,但第二周每天增加至一兩百人,其中很多都來自英國。
經過30個小時的飛行后,3月21日下午3:30,王婧宜終于回到了杭州。擔心航班取消、擔心被傳染、不敢上廁所、錯峰吃喝,以及給馬桶座酒精消毒,她把一路的經歷稱為“逃難”,“一路都提心吊膽”。
盡管費盡周折,冒著這么多風險,但是“這次疫情確實是讓很多留學生轉向更加相信中國,相信中國現(xiàn)在的處理辦法。”王婧宜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群體免疫”之爭
在英國的中國留學生,集體性恐慌始于3月13日。此前一天,英國確診病例達到562例,此后以每天新增200多例的速度爬升。但數(shù)字并非引發(fā)恐慌的直接原因,“最后一根稻草”是3月13日英國首席科學顧問帕特里克·瓦蘭斯在接受媒體收集時提出的“群體免疫”政策,并首次提到感染率有可能達到60%。
英國有6600萬人,如果其中的60%感染上新冠病毒,也就是約4000萬人?!坝捎诮^大多數(shù)患者是輕癥,當更多的輕癥患者感染病毒后,就會減緩疫情的傳播,以防它在明年冬天卷土重來。同時,也利于保護那些最脆弱的人?!蓖咛m斯補充說:“我想,它(新冠)很像一個年度病毒,會在每年季節(jié)性的傳染?!?nbsp;
張艷瓊記得,3月13日當天,她的微信朋友圈里一整天都在討論“群體免疫”。留學生們普遍認為,這是英國政府對每個個體做出的極不負責的行為。
也就在前一天,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首次召開疫情發(fā)布會,提出英國的防疫進入第二階段“延緩”,引起輿論的廣泛質疑。
鮑里斯指出,“延緩”政策是為了延緩疫情高峰期的到來,盡可能減少社會遭受的損失。他說,如果能讓疫情晚幾周暴發(fā),英國國家醫(yī)療服務體系(NHS)就可以負擔的更多,而且隨著天氣轉暖,患有普通呼吸道疾病的人會越來越少,也會給新冠患者騰出更多床位。與此同時,也有更多的時間研究疫苗。
鮑里斯直言,必須要在最合適的時間采取合適的措施,以期得到最大化政策的效用?,F(xiàn)階段“合適”的措施包括,輕癥患者在家隔離七天,70歲以上老人和有嚴重健康問題的人不要坐游輪,也盡量不要進行國際旅行。
而就在同一天,意大利累計確診15113例,死亡1016例,首次破千。西班牙、法國、德國,日增均破百。與英國毗鄰的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當晚發(fā)表電視講話,宣布所有學校自3月16日開始停課,并稱“新冠肺炎疫情是法國近一個世紀以來遭受的最嚴重的衛(wèi)生危機”。
但鮑里斯在疫情發(fā)布會上強調,根據(jù)科學家的建議,取消像體育賽事這類大型公共活動對病毒的傳播影響很小,并且英國現(xiàn)在不會關閉學校,“我們對此要反復強調”。他還建議,如果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有癥狀,盡量不要撥打急救電話,最好先在網(wǎng)上自己查詢信息。
對此,工黨影子大臣約翰·麥克唐奈馬上嘲諷道:“約翰遜把他自己和應負的責任也‘自我隔離’了。”
英國前衛(wèi)生大臣杰里米·亨特則指出,像泰國、新加坡這些控制疫情較成功的國家,在暴發(fā)的早期就采取了嚴厲的“社會隔離”措施,而英國暫不采取關停學校這類措施,令人擔憂。
英國世界權威醫(yī)學雜志《柳葉刀》主編理查·霍頓也對英國政府采取的策略予以警告。他認為,在意大利發(fā)生的一切,就是英國幾周后將要面臨的現(xiàn)實。政府沒有為此做好準備,沒有讓公眾認清現(xiàn)實。他還說,英國政府正在“與公眾玩輪盤賭”。
事實上,3月13日瓦蘭斯提出“群體免疫”政策時,也指出,英國四周以后就是現(xiàn)在的意大利,屆時死亡病例可能會破千。
??巳卮髮W人文學院世界中國研究中心主任殷之光指出,“延緩”政策的重點是保存資源,而非積極主動進行確診與救治。鮑里斯政府站在“保經濟”的角度,想要拉長疫情傳播的增長曲線,背后的邏輯是,在NHS只有有限床位的情況下,如果短期內收治過多患者,會出現(xiàn)醫(yī)療擠兌,造成NHS崩潰,形成社會恐慌。
“這是一個保經濟的方案,抗疫方案只是它的一部分,但不是一個危機處理方案。”殷之光說。
殷之光還表示,這個邏輯表面沒錯,如果減緩檢測和確診的速度,可以減少社會恐慌,盡可能維持日常經濟、生活的現(xiàn)狀,直到政府熬過這段流感季。但一個前提是,英國政府在賭,新冠肺炎的重癥率是不變的。“這只是掩耳盜鈴,盡可能維持歲月靜好的幻覺?!?/p>
事實是,在瓦蘭斯提出這個概念兩天后,英國衛(wèi)生大臣馬特·漢考克就指出,“群體免疫”不是政府的目標,也非政策,只是一個科學概念。
3月17日,在英國倫敦,一家市場的餐飲區(qū)在午飯時間顧客稀少。攝影/雷伊·唐
NHS不堪重負
無論“群體免疫”是科學概念還是政策,一個事實是,英國的NHS完全沒有準備好應對新冠疫情。
這套在上世紀80年代由撒切爾政府主導的醫(yī)療服務體系,曾被公認為歐洲福利國家全民醫(yī)療保障的典范,實質是全民公費醫(yī)療。但在過去十年間,由于英國人口的增加、老齡化加劇、移民問題,及后金融危機時代保守黨政府以緊縮財政為核心的政策取向,造成NHS經費被連年削減。
卡梅倫政府從2011年起開始縮減社會醫(yī)療預算,2014年NHS對全科醫(yī)生的投入僅為23%,比十年前下降了六個百分點。前英國首相特雷莎·梅曾表達了“結束財政緊縮”的決心,并宣布給NHS提供一年200億英鎊的資金。當時就有工黨人士表示,200億遠遠無法彌補NHS數(shù)十年來的窟窿。
預算縮減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床位的減少。
世界經合組織的數(shù)據(jù)表明,英國每千人只有2.6個醫(yī)院床位,是日本的五分之一,低于意大利的3.2和中國的4.3。在人均ICU床位占有量上,在31個歐洲國家中,英國只排到第24位,僅相當于德國的四分之一,美國的十分之一。
NHS重癥監(jiān)護科(ICU)醫(yī)生蒂姆·庫克在3月初撰文指出,目前,英國的ICU床位占用率已經超過了90%,新冠肺炎對床位的新增負擔不僅在于更多的重癥患者,而且針對肺炎和腎衰竭癥狀采取治療措施時,會產生氣溶膠,這要求ICU床位的提前介入,進一步加劇了床位缺口。
“新冠對英國ICU的挑戰(zhàn)是巨大的,而且非常緊迫。”庫克表示,按現(xiàn)有統(tǒng)計估算,全英將會有30%至60%的人口感染新冠。其中,每7個感染者中就可能有1名需要入院治療。而在這些入院病人中,每5個患者就可能會有1個是危重病人,需要重癥監(jiān)護設備。
另據(jù)來自Edge Health公司的分析,在疫情高峰期,英格蘭中部地區(qū)的ICU床位缺口將達到2900張,而西南地區(qū)至少還需新增1900張床位才能滿足最低要求,也就是在現(xiàn)有的數(shù)量上增加6倍。
此外,據(jù)英國《衛(wèi)報》披露,英格蘭僅有15臺體外膜肺氧合設備(ECMO)。NHS早就表示,如果超過28名患者需要ECMO,NHS系統(tǒng)就可能陷入困境。
殷之光指出,早在2009年流感大暴發(fā)的時候,NHS的收治能力就遭到了巨大考驗。當時,在游說力量鼓吹NHS私有化、政府不斷削減公共衛(wèi)生等項目的預算影響下,再加上2016年開始的退歐,原本已經不堪重負的NHS更是受到了減員、減資等巨大壓力。
部分醫(yī)生與護士也由于工作時間長、薪酬低等問題,在近些年出現(xiàn)過多次罷工。不少有經濟能力的英國家庭也不堪NHS等候時間長、難于接受到專科醫(yī)生的診療等問題,而選擇投保私人醫(yī)療保險。在這種壓力下運作的NHS,自然在面對這次新冠疫情時很難發(fā)揮太大作用。
劍橋大學社會學博士生曲蕃夫對《中國新聞周刊》指出,英國的疫情頂峰一定會突破NHS的醫(yī)療資源能力的上限。而中國的體制優(yōu)勢在于,可將全國資源集中傾斜到一個地方,這是英國做不到的。
3月21日,鮑里斯政府表示,NHS與私營醫(yī)院已經達成協(xié)議,將有將近20000名合格醫(yī)療人員加入NHS醫(yī)療系統(tǒng),還新增了8000多張病床,近1200臺呼吸機和其他重癥監(jiān)護設施的使用權。
事實上,此次疫情對約翰遜政府是個極大的考驗,除了一直承諾的脫歐可能在疫情影響下繼續(xù)延后,疫情帶來的NHS崩潰還可能會讓他此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此前,在脫歐公投的動員中,脫歐派向選民承諾:從前英國每周要給歐盟交3.5億英鎊,脫歐之后政府可以用這筆錢來補貼NHS。因此,當NHS 資源如此捉襟見肘時,約翰遜政府在“延緩”疫情峰值到來的同時,也在延緩民眾因NHS崩潰而產生的不滿。
鮑里斯自己在多次講話中強烈呼吁,希望不要發(fā)生醫(yī)療擠兌,造成NHS系統(tǒng)崩潰。很多留學生的恐慌也正是源于此。
王婧宜也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在英國,很多有錢人都去私立醫(yī)療機構,掛號費就要100多英磅,因為NHS需要預約,等待時間太長。在英國就醫(yī),一個普遍的辦法是,大病熬不住就加錢去私立醫(yī)院,小病去NHS。
王婧宜父親看到“群體免疫”的政策后,要求她馬上回國。他說,60%的人都感染了,到時醫(yī)療資源一定癱瘓。武漢早期為什么死亡率那么高,就是醫(yī)療擠兌造成的癱瘓,英國很可能會悲劇重演。
NHS在2015年的一項調查顯示,生病卻不能得到全科醫(yī)生咨詢的病人比例從2011年的8.85%上升到2014年的10.91%,每四位病人中就有一人預約后需要等待一個星期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見到醫(yī)生。
3月6日,倫敦街頭,兩名出行者都穿上了“防護服”。
從“延緩”轉向“遏制”
3月16日,英國帝國理工大學發(fā)布了一份最新研究報告。報告顯示,在“延緩”政策下,疫情的蔓延會有所放緩,但仍會造成醫(yī)療資源的擠兌。報告預計,高峰期ICU床位需求會高出英國醫(yī)療系統(tǒng)能力的8倍,最終可能導致英國有26萬人死亡。
“這不僅包括因感染新冠病毒死亡的患者,還有由于NHS過度緊張而無法得到正常治療的其他患者,”報告這樣寫道。
相反,如果進行阻斷,大約在干預措施實施后3周,ICU需求會從峰值下降。報告認為,盡管政策有效性仍存在許多不確定性,但是這一策略最有可能確保ICU需求保持在醫(yī)療系統(tǒng)能力范圍內,英國的總死亡人數(shù)將降至2萬人左右。
就在報告發(fā)布的當天晚上,約翰遜政府對此前廣受爭議的“延緩”措施進行了調整,英國的防疫政策開始從“延緩”轉向“遏制”。
分析人士指出,作為鮑里斯的核心智囊之一,弗格森在報告中對死亡人數(shù)和NHS崩潰的可怕預測,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截至3月16日,英國的累積確診已達到1436例,死亡55人。從疫情增長曲線可以明顯地看出,從3月12日開始,進入急劇攀升階段。
從上周起,約翰遜政府的防疫政策不斷升級。
3月16日,約翰遜宣布從原本的“居家隔離”升級為“家庭隔離”,如果家庭成員出現(xiàn)類似感染病毒的癥狀,建議家庭成員待在家里14天。此外,他第一次建議,避開酒吧、俱樂部,遠離電影院和劇院,不再支持群眾集會。
3月18日,此前反復聲明“關閉學校對控制疫情有很小幫助”的鮑里斯·約翰遜終于宣布,英格蘭范圍的學校將于3月20日關閉,此前蘇格蘭和威爾士政府已經先行停課。
3月20日,鮑里斯宣布關閉倫敦所有酒吧、餐廳、健身房和電影院等各種娛樂場所,只有外賣店可以保留,并將“建議”升級為“強制”。該禁令將實施至少14天。
3月23日,鮑里斯宣布“封國”。要求所有民眾只有在購買生活必需品、藥品、求醫(yī)和上班時才可以出門。所有非必需品商店全部關停,公共場所禁止兩人以上聚集。他甚至宣布全面托管英國的鐵路服務,以便確保在疫情期間,鐵路服務保持正常運轉。政策將會持續(xù)三周。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中國新聞周刊”,作者霍思伊、李靜、曹然,值班編輯俞楊。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載請聯(lián)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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