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堆 寧寧 8月31日
“教育到底要解決什么問題?”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nbsp;
張韞用了9年時間想清楚了這個問題。2008年他從復旦大學心理學專業(yè)畢業(yè),創(chuàng)辦思來氏。最初從向幼兒園銷售電子屏幕和測量軟件到逐步為幼兒園、小學學生做過程性評價,并為教育主管部門提供第三方教育評估服務。
9年來通過與學校的接觸和了解,他發(fā)現在教育這條線上,對于“教育到底要解決什么問題”,所有角色的答案都不一致。
這為公司做具體產品帶來很大問題,既然沒有一款產品能夠滿足所有人的需求,那到底應該為誰而做?想進入公立教育體系做產品,你得首先足夠了解這個體系,否則處處是坑。張韞積累9年試圖理解這個體系,它成為思來氏核心的壁壘。
在探索中發(fā)現市場的需求
過去教育上有一個幻覺,認為教育主管部門、學校和家長關于孩子的學習有著一致的目標,只要分數好就行。目標一致,幾方都和諧。但張韞感到,08年他創(chuàng)業(yè)那年前后,這一幻覺被打破。
2009年首次參加PISA(國際學生評估項目)測試的上海15歲在校生在閱讀素養(yǎng)、數學素養(yǎng)和科學素養(yǎng)三項評價中,均排首位。當時備受國內外媒體關注。幾年后,張韞在與上海教育主管部門及學校的接觸中發(fā)現,彼時已經有相關領導與研究者意識到上海的教育需要轉向了。與排名第一相對應的,上海學生的課業(yè)負擔當時也是第一。于是,減負、注重學生實踐和創(chuàng)新能力成為新的教育改革方向。
思來氏踩上了這個歷史節(jié)點,只是當時的思來氏自己也未曾意識到這一轉向。剛創(chuàng)業(yè)時,張韞從個人及團隊專業(yè)背景出發(fā),開發(fā)測量軟件,并通過電子屏幕的硬件賣到學校。但賣了十幾套后,他發(fā)現賣不動了,因為這不是學校需求的。
之后,思來氏的思路開始轉變,了解學校需要什么。答案非常多元。最終統(tǒng)一下來最多的需求是做課題。
從課題中感知變革的風向
“實際上,做產品之前我們做了很長時間的咨詢公司。”張韞說,當時團隊為幼兒園和小學的校長提供課題研究咨詢服務。在與眾多校長、教研組長、一線老師,以及學生和家長座談后,他們發(fā)現,可研究的問題很多,包括學校管理、師資建設的困惑,多校聯盟怎么做,課程發(fā)展方向是什么,怎么和家長溝通才最有效,如何評價學生等。
各種各樣的課題讓思來氏逐步滲入到了公立教育體系中,并深度了解這個體系內各個角色在思考什么,什么是傳統(tǒng)的即將被淘汰的,什么是被提倡但還沒有人做出來的。
張韞感知著公立校中暗涌的改變。這為后來思來氏切入產品提供了思路。2013年“大數據元年”被提出,上海教育主管部門對此也很感興趣,并釋放出這樣的信號,教育評價應該多采用客觀數據,而非只有主觀經驗。同時評價應該更關注過程性,借助信息化手段采集過程性數據。另外,教育評價還應該多采用心理學研究視角,關注學生發(fā)展。
2012年到2015年期間,思來氏為學校做定制化單點信息化產品。比如幫學校開發(fā)在線發(fā)作業(yè)的網站;能夠課堂上評價學生的APP。但做著做著,張韞發(fā)現定制化的進校產品沒被用起來,基本死掉。另外,單點的產品數據沒辦法收集類比。
思來氏決定不再做單點定制,要建立自己的數據平臺。
評價與培養(yǎng)結合的小思系列
2015年,思來氏開始做第一款通用的產品,小思閱讀,并圍繞學生的過程性評價延展出小思系列。面向學校端銷售。
(小思閱讀界面)
這是一個閱讀軟件,上面存放有四十萬冊書籍信息,包括書的簡介等信息。每個學校都有自己個性化的書籍推薦界面,學生拿著自己的賬號登錄,選擇想看的書,并記錄閱讀進展。讀完每本書后,系統(tǒng)還會出現一套針對這本書的測試題。這些測試題主要是思來氏課程團隊設計,后期有語文老師參與提供素材。另外,學生還可以在討論區(qū)分享自己的讀書感悟,寫書評。今年世界讀書日,思來氏還將優(yōu)質的書評挑選出來集結成書。
在家長的手機端,孩子的讀書記錄被時時推送。之后,小思藝術、小思課程、小思徽章和小思萬里行相繼推出。這些產品始終圍繞著學生綜合素質發(fā)展。按照教育系統(tǒng)內的要求,學生綜合素質分為身心健康、學業(yè)水平、藝術修養(yǎng)、社會實踐等維度。小思系列產品就是圍繞這些維度開發(fā)而來。
小思藝術模塊是為學生提供攝影、繪畫、雕塑及建筑作品,供學生賞析。同時提供有相應的課程。每幅作品思來氏都會重新配上適合幼兒園和小學階段學生能夠理解的語言和表達方式。同樣地,學生也可以上傳自己的作品。思來氏會挑選出優(yōu)質作品,辦展覽。
(小思藝術界面)
學生在小思藝術板塊所留下的每個痕跡,欣賞的作品、上傳的作品、選擇的課程,都會被記錄下來。
用內容留住用戶,是小思系列產品逐步摸索出來的。張韞想得更多一點,“把過程性評價與學生的綜合素質培養(yǎng)結合?!比绻麑W生的評價僅僅是開發(fā)一個系統(tǒng)讓學生去填,這仍然沒有太大意義,還是會有造假。
最初,小思萬里行做成的是一個開放系統(tǒng),家長帶孩子參加了什么實踐活動、志愿活動都可以在上面自由填寫,像發(fā)朋友圈一樣,但“人家有(微信)朋友圈不發(fā),干嘛非得發(fā)你這兒?就是為了滿足你的評價嗎?”系統(tǒng)活躍度非常低。
現在的小思萬里行,換成了另一種思路。以上海為例,小思萬里行將上海所有的博物館、圖書館、公園、景點等收入系統(tǒng)中,并給出每個地點的詳細介紹。帶孩子去某一個地點前,家長可以從系統(tǒng)中看到關于這個景點的詳細介紹。到達目的地簽到后,系統(tǒng)又會推出路線指引及沿路介紹。在張韞看來,這樣有目標導向的服務家長就會覺得很有收獲。
這是家長端為孩子記錄的數據,目前小思萬里行APP正在準備上線階段。小思徽章為老師評價學生提供了工具。老師可以通過掃描學生的徽章記錄學生在校園內及課堂上的表現。
從數據搜集來看,小思系列將學生課內課外的數據關聯,在期末出具的學生報告中,這些被分類整理出來。
未來,家長可以購買小思系列課程產品。這是思來氏向C端發(fā)展的一個方向。在現在的模式中,學校購買部分課程給學生免費使用。
除此之外,在小思系列產品中,系統(tǒng)會為家長推送優(yōu)質的活動信息。比如小思藝術模塊,在積累了學生一定的使用數據,分析出學生的興趣偏好后,系統(tǒng)會推送相關的藝術活動信息及藝術培訓機構,供家長選擇。目前思來氏已經與100多家機構合作。
教育評估與教師培訓營收均過千萬
思來氏對外的另一個介紹是,第三方教育評估機構。這源自最初思來氏為學校提供的各種課題咨詢服務。在2009年PISA測試結束之后,上海就已經在有意尋找第三方教育評估機構,想從信息化和數據實證層面對學校做評估,以第三方視角跳出原有的學科化的評價。思來氏感知到這點后,開始著手布局信息化產品,搭建數據平臺。再加上創(chuàng)始團隊的心理學背景,思來氏獲得了諸多教育主管部門的關注。
第三方教育評估業(yè)務中,思來氏仍然像一個咨詢公司。比如為某區(qū)教育局做社會滿意度評價時,思來氏需要對全區(qū)十幾萬家長、學生,幾萬教師發(fā)放調查問卷、做數據分析,訪談兩會代表、社區(qū)代表。最后撰寫出不同版本的報告給不同角色的人看。這是一個非常消耗人力的服務,每個項目周期在三到四個月,最終由教育部門買單。
盡管服務重,張韞認為這是打名氣的業(yè)務。所以一直到現在思來氏仍然在做。這項業(yè)務占到思來氏總營收的六分之一左右。
教師培訓是思來氏的另外一項業(yè)務。這也是在做課題期間,學校提出的需求。培訓內容包括教育信息化、大數據的解讀、未來學校的理念、教育評價怎么做等,都是基于如今技術變革背景下的教育培訓。從學校和教育部門層面,這類培訓需求大,但內容提供方少。
張韞覺得,單是這項業(yè)務就可以做得很大,但它對講師的要求非常高。思來氏的這塊培訓講師都是自己的全職員工,張韞越來越覺得好講師難招。教師培訓對思來氏來說是在為產品進校做鋪墊。因為更新了老師的觀念之后,老師就更能理解并認可你的產品,產品就會被用起來。這部分的營收也是占總營收的六分之一左右。
意見不統(tǒng)一階段,進校產品快不了
張韞把思來氏的核心還是放在了過程性評價的產品中。他想把它打造成家長對孩子綜合素質的培養(yǎng)平臺,長期跟蹤孩子的數據,了解特點,推薦適合孩子的內容。思來氏跟蹤的最長的是,從一個孩子幼兒園到小學畢業(yè)的所有課內課外數據。這無論是從教育本身的意義還是從商業(yè)模式上,張韞都覺得它的想象空間非常大。
在小思系列中,科學類課程以及學生的運動模塊都在開發(fā)當中。另外,思來氏還計劃將老師的系統(tǒng)更加完善。當非常熟悉老師的各種行為數據后,可以用同樣的邏輯為老師提供更為符合其需求的培訓內容及服務。
(小思運動手環(huán))
目前學生的數據還未與初高中打通,張韞認為,高年級的過程性評價又完全是另一套邏輯,現在還未打算向更高學段延伸。去年獲得融資之后,思來氏加快了過程性評價產品的布局,張韞預計今年營收達到8千萬到1億左右。
見過不少投資人后,有很多人跟張韞說你要快點,但他不認可,“所有人意見都還沒有統(tǒng)一的階段,快不了?!彼€沒有找到那個答案,教育到底要解決什么問題?在學生綜合素質評價中,教育這條線上的各個角色也仍然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那就意味著仍然沒有一款產品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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