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unsplash

如果說，在這場漫長的疫情下，我們看到了培訓機構的“眾生相”，有些落寞退場；有些負重前行；有些逆勢創(chuàng)新；還有一些四處求援……那么，在培訓機構的背后，支起“培訓”一詞的一個角色“老師”似乎被忽略，他們也行業(yè)之中，也經歷著其間的起起伏伏。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培訓機構艱難的背后，也有數萬萬老師的艱難。

不同于公立學?！霸诰幚蠋煛钡姆€(wěn)定，在突如其來的風險面前，校外培訓機構老師面臨的選擇只有被辭退、被降薪、開拓副業(yè)以及離職跳槽或轉行，別無他法。這場災難里，尤其是對于線下老師而言，機構不復課，老師無法做課消，課時費基本為零，此背景下，我們發(fā)現，“老師”這個群體也經歷了不一樣的故事。

失業(yè)：和家長一樣被欺騙，唯一的愿望是馬上找到新的工作

“4月7日那天早上，我收到了短信，說是公司解散，現在正在債權清算”。作為一位培訓機構的美術老師，在這個月，小劉正式踏入了百萬人的失業(yè)大軍。

“我們和家長一樣，也是受害者，老師從1月份到現在的工資以及社保至今未發(fā)”，小劉老師所在的一家兒童美術機構在這個月初宣告破產。

入行第一年就經歷了行業(yè)的黑天鵝事件，從一位斗志昂揚、滿心抱負的新老師變成了一位落寞的失業(yè)者，小劉這樣形容自己，入職第一天就立志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老師，誰曾想到一年下來直接失業(yè)了，生活都變得艱難何談繼續(xù)變優(yōu)秀。“校區(qū)很多都是剛畢業(yè)不久就來北京的新人，欠薪又失業(yè)對北漂而言，完全是雪上加霜”。她算了一筆賬，現在每月的房租不包含水電兩千多，加上每個月自己做飯的食材費也需要一千多，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費用，積蓄也熬不住幾個月，“現在唯一的愿望是盡快找到工作，但是這個也不容易?！?/p>

短短數月，機構破產、倒閉的聲音出現得格外頻繁。不僅僅是小劉老師，還有一群“小劉們”正面臨相同的困境。

無獨有偶，目前正在山東一家學科類培訓機構的宋老師也遇到類似問題。

“我已經辭職了，現在是兼職。兼職的工資倒是正常發(fā)放，但是我在這個校區(qū)全職上課時候的工資現在仍然未到賬”，宋老師負責教授英語內容，她還透露，“現在還在學校全職上課的老師基本只發(fā)基礎工資，課時費全部延期到正式復工之后發(fā)放?！?/p>

宋老師所在的機構主要業(yè)務是針對K12、素質教育和家庭教育，包括直營和加盟在全國有一千多家分店，近期在多地也被頻頻曝出教學點關門的新聞。同樣是該機構，校區(qū)地點為長沙，一位已入職兩年半的老師在今年3月份已離職，“已經拖欠3個多月的工資”。

相對之下，山西的書法老師馬琳則較為特殊。在機構當了2年老師后，在2019年從原來老板手中接過校區(qū)，300多個學員， 一下子從一個教師變身為教師和機構經營者雙重角色。本準備裝修完成后大干一場，然2周過去，老城區(qū)突然宣布道路改造，因為不方便停車，很多學員請假。好不容易等到了道路改造完畢，卻又趕上疫情，線下機構不能開門營業(yè)。這讓第一次作為機構運營者的她感到無比焦慮。最大的壓力來自家人的質疑，“早說不能接手”、“不聽老人言，你從一個老師到校長能行嗎？”。

但是馬琳從未想過轉手。

主業(yè)轉變：兼職微商、轉型美妝博主，尋找新的生活通道

“我們從3月份開始就沒有全薪了，如果在崗上班的就是被降薪；沒有工作安排的部分同事就直接停工停薪了”，一位在深圳美術機構的老師說道。

“停薪、降薪”成為很多老師面臨的常態(tài)?！笆杖胱兊蜕踔林苯恿闶杖肓?，不可能干等著，總要另尋出路”，這是眾多老師的共同心聲。

我們看到，一部分老師選擇了轉行。

“湖北復工時間遙遙無期，疫情期間在家辦公效率并不高，目前考慮做主播試試”，面臨停工停薪的問題，一位湖北地區(qū)的機構老師選擇了轉行，“我發(fā)現現在有很多幼師主播的招募，覺得自己也可以往這方面試試”，談及內容方面，她則表示“以前沒有做過直播，不知道大家在哪方面感興趣，準備先從免費教學的教育內容切入，再分享一些有關成長性思維和個人的職業(yè)規(guī)劃內容?！?/p>

還有一部分老師，干起了第二副業(yè)。

小Q老師是一個音樂老師，停課在家的她成為了一名美妝博主，“以前就很愛化妝、服裝搭配，但是由于上班沒有時間，只是偶爾更新一下動態(tài)，現在由于沒有開課，我在家反倒全身心地投入更新，真正做一名美妝博主，在小紅書平臺上一個月漲粉近十萬了?！?/p>

更為普遍的選擇則是“微商”，廈門的吳老師是其中一位，他表示2月份按62%發(fā)過一回工資，從3月后就沒有收到工資，“如果僅靠這份工作，那我連最基礎的生活保障都沒有，不過幸好一直有做微商，之前還會屏蔽公司的同事、領導，發(fā)一些類似優(yōu)惠券的內容，也會賣一些面膜、襪子之類的生活用品；但是現在，這個副業(yè)反倒成了我在疫情期間的主業(yè)，至少還是可以保障自己每月的基本生活開銷?！?/p>

忙碌：工作量新增30%，一天上課十個小時

疫情期間“在線教育”滲透進了千家萬戶，在行業(yè)火熱的背后，老師們也“熱火朝天”。

“忙”被很多老師提及。

“感覺現在比之前更忙了，壓力比較大”。吳老師在2019年3月份入職上海的一家專注國際教育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除了備課、上課、檢查和反饋課后作業(yè)之外，她還肩負教師培訓和面試工作，而當所有的內容都轉移到線上之后，她覺得似乎比以前更忙碌了，“學生現在反而更少缺課或者遲到；但是線上員工面試放鴿子的幾率高了許多?！?/p>

“現在時間十分緊湊，經常會有每天上課時間10小時的情況，同時還需要有額外的時間來備課和完成反饋等其他的工作，有時候會忙得焦頭爛額?！?/p>

和吳老師一樣，一位少兒編程行業(yè)的老師在轉線上教學后，也同樣如此。

小K老師將自己形容為公司的一名無名小卒，工作七年后轉型加入了教育行業(yè)，在8月份入職一家大型的機構擔任講師。他對睿藝表示，“相比一些機構的裁員，疫情期間，我們公司一些課程反倒出現了人手不夠的情況，需要小組之間互相支援”。

“工作量大概又增加30%左右，不過在接受范圍內”，小k在結束了1個班級課程之后又被新加了2個班，現在一共帶著6個班級。談及在家的工作，他認為大概是996狀態(tài)，“會比線下多一些教師月考排名、學生月度測評等流程上的工作”。目前，小K和他的同事們仍在家遠程，小組組長和項目經理不定期去公司進行會議，“雖然在家工作量變大了，但是同事之間并沒有怨言，關鍵時刻，年輕人得扛起責任?！?/p>

一群人郁郁寡歡，一群人斗志昂揚，老師們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下也經歷了不一樣的故事。眼下，越來越多的培訓機構開始復課，希望機構能熬過生存的“凜冬”，老師們也可以迎接溫暖的“春天”。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睿藝”。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載請聯系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