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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雷、網(wǎng)課、考研、下沉,2020的教育故事

作者:李 婷 子航 李海顏 大衛(wèi) Siyi. 李梓毅 發(fā)布時間:

暴雷、網(wǎng)課、考研、下沉,2020的教育故事

作者:李 婷 子航 李海顏 大衛(wèi) Siyi. 李梓毅 發(fā)布時間:

摘要: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芥末堆想把視角重新放回與教育相關(guān)的人們身上。在外界環(huán)境正在劇烈變化的當下,每個人的切身感知則更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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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李婷 李梓毅 siyi 大衛(wèi) 李海顏 子航 12月31日 報道

2020年終于要過去了。

對于教育行業(yè)來說,2020注定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年從線下停課還是明星機構(gòu)暴雷;在線教育頭部機構(gòu)們的海量投放與巨額融資,整個行業(yè)在困難與變化中度過了這一年。

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芥末堆想把視角重新放回與教育相關(guān)的人們身上。在外界環(huán)境正在劇烈變化的當下,每個人的切身感知則更為珍貴。

柚子練琴教師,“下?!弊鯱P主

B站UP主“一鍋頭”| 前柚子練琴教師 

2020,是“一鍋頭”成為全職小提琴陪練老師的第一年,可能也是最后一年,同時也是他成為一名B站UP主的第一年。

畢業(yè)于西部一所985院校的音樂專業(yè),“一鍋頭”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給藝考生做培訓, 也從此開啟了在教培機構(gòu)的摸爬滾打之路。去年4月,他入駐在線陪練平臺“柚子練琴”,半年后,他決定成為全職陪練老師。

“最多的時候,一天能排11節(jié)課?!?020年1月,“一鍋頭”迎來了全年最忙碌的一段時間,從早上一睜眼開始上課,到深夜才能結(jié)束。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一瞬間,“3月27號之前,我每天都在上課,日子周而復始地過去。3月27號那天我爸爸出了車禍,現(xiàn)在咱們都是獨生子,家里面有一個人出現(xiàn)問題的話,所有的事情全都停掉了?!彼f道。

暫停的除了正在進行的工作,還有正在籌劃的新事業(yè)?!耙诲侇^”原本計劃著要在B站做個UP主,給對音樂感興趣的人科普樂理知識。9月17日,待父親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后,他的第一條視頻正式在B站上線。

“錄這個視頻實在是太坎坷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敢對著鏡頭說出來話了!”

原本計劃一周更新一條視頻,實際上, “一鍋頭”差不多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他最新的一條視頻,是為了告訴家長和學生,他所在的“柚子練琴”倒閉了。

這條12月3日發(fā)出的“線上教育也開始面臨信任危機”,可以說是他制作時間最短的一條,從搜集家長投訴到錄制出片,距離柚子練琴宣布破產(chǎn)僅僅過去了三天。

疫情過后,讓像“一鍋頭”一樣的“90后”音樂教師有了更多的顧慮和危機感。一個最直觀的表現(xiàn)就是,他開始存錢了,“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發(fā)什么樣的事情?!?/p>

“現(xiàn)在的男孩子更想有一個穩(wěn)定的收入,比如我在一個學校里面當老師,雖然收入很少,但是給以后的妻子、孩子都會有一個交代?!?/p>

但全職做陪練教師的一年,還是給“一鍋頭”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體驗。過去他的學生都在線下,只能了解到他所在的城市和周邊城市的情況,線上教學還是給了他更多和外界接觸的機會,認識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朋友。

如果用一個關(guān)鍵詞來概括2020的話會是什么?”芥末堆最后問了他一個問題。

“可能是‘惋惜’?!?/p>

“從培訓機構(gòu)到私立學校,我終于有了雙休”

儲咩咩|某私立學校英語教師

周日晚上九點,儲咩咩剛結(jié)束晚自習值班回到了教師宿舍。這樣的下班時間和半年前差不多,但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輕松了很多。

來自山西的儲咩咩現(xiàn)在是當?shù)匾凰搅⑿W的英語老師和副班主任。在此之前,她在一家英語培訓機構(gòu)當了三年老師。去年年底,她向公司提出了離職,“身體受不了了?!?/p>

“基本上就跟個小陀螺似的,在單位里面也沒有時間玩手機,走路都是帶風的那種。”由于從事的是校外培訓工作,儲咩咩的工作時間有些特殊:在過去三年中,她每周的工作日都是從周二開始,從早上八點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八點半;周三至周五上午休息,下午兩點開始上班到晚上八點半下班;周日仍是早八晚八。

“只有周六全天和周三、四、五上午可以休息,但其實那三個早上我都用來睡覺了,也感覺不到快樂。”

盡管這份工作占用了她大部分時間,但在她看來,熱愛可以填補很多辛苦和遺憾。也正因為對公司、同事和這份工作的喜愛,儲咩咩在機構(gòu)里干了三年,她也一直認為,機構(gòu)幫助她得到了快速的成長。

但快節(jié)奏和高強度的工作也給儲咩咩的身體帶來了些許影響。大學四年只發(fā)燒過一次的她在工作之后平均一年發(fā)燒兩次。在培訓機構(gòu),每一位老師的課程表都排得很緊湊,一旦生病請假也就意味著需要其他老師幫忙代課。“其實很過意不去,每次請假之前都在心里做斗爭,但扛不下去還是得請假,一請假又得對接各種工作,我不喜歡這樣。”

“工作了兩年半以后,我覺得留給自己和陪家人的時間太少了。我的生活80%、85%都在工作,所以當時我就下了決心,我說不行,就算我再舍不得公司和小朋友,我還是得為自己考慮?!?/p>

今年9月份,儲咩咩成為一所私立學校的英語老師兼副班主任。“唯一的變化就是自己的時間多了,而且享受到雙休了,我覺得很爽?!?/p>

她說到,在培訓機構(gòu),老師的每節(jié)課都有一定的任務(wù)量,需要教小朋友很多東西,但學校的教學一般是按一個學期來規(guī)定要學多少知識點,因此老師只要學期內(nèi)把教學任務(wù)完成了就可以,中間調(diào)配空間比較大。

現(xiàn)在,儲咩咩每周有五個工作日,平常除了上課之外,她也需要在辦公室坐班或批改作業(yè),“但不會跟之前像陀螺一樣了。”除了需要監(jiān)督晚自習的兩天得從早上七點工作到晚上八點四十,其他時候還能擁有晚上的休息時間。

“現(xiàn)在跟我朋友的作息也一樣的,以前他們下班我才開始工作,經(jīng)常跟朋友約不上?!?/p>

 大年初四,一場“教育歷險記”

張肖磊|秦學教育副總裁、班課負責人

2020年大年初四,秦學教育副總裁、班課負責人張肖磊拉著行李箱從河北石家莊來到陜西西安,疫情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么”。

年初,張肖磊才剛結(jié)束在北京的教育投資工作來到陜西接手秦學教育下沉市場的班課業(yè)務(wù)。而就在一周前,他才剛從陜西回到石家莊過年。

從石家莊出發(fā)的當日,國內(nèi)新冠肺炎的新增確診病例為1459例,累計確診病例達到了5974例,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非典。抵達西安的那天,天上還下著蒙蒙的細雨,街上空無一人,讓他隱約覺得有種電影《生化危機》的感覺,“好像世界末日要來臨了一樣,不斷傳來可怕的消息,新增人數(shù)在不斷增長。”

由于疫情原因,公司處于封鎖狀態(tài)。張肖磊拉著行李箱就直奔助理家中,他來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協(xié)助秦學教育將線下課程轉(zhuǎn)至線上,確保已繳費的學生能夠順利上課。

籌備工作持續(xù)了一周,張肖磊至今仍然記得,由于當時手寫板處于斷貨狀態(tài),秦學的董事長王秦軍將家里的一個手寫板都拿出來了,“我就拿著手寫板,跟特務(wù)接頭似的,把老師約到一個地方,將手寫板交給了她?!?/p>

而令他最難忘的是下沉市場的班課組建過程。雖然35歲的他已經(jīng)有了9年的教學經(jīng)歷和4年做教育投資的經(jīng)歷,但疫情的不確定性,還是讓他覺得“恐慌”。今年放假還是不放假?允不允許開暑假班?放多少天的假?這一切都成為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因為錯過了暑假,對于K12來說就只能等明年了?!?/p>

“但幸運的是這個暑假,陜西放了足足有40多天,暑假課外班允許授課”,張肖磊說,雖然這個暑假比正常的要短,只開了3期班,正常情況下是可以開4~5期班,但他覺得“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能夠順利開班無疑是幸運的,但要做好下沉市場的班課卻并不容易,尤其是在疫情期間,如何招來學生且讓特價班的家長學費,成為了一大難題。

在北京做過班課的張肖磊覺得首先應該提高教學質(zhì)量,他給老師們做師訓,為了讓老師更好的備課,禁止老師的跨年級、跨校區(qū)代課,同時還對公司內(nèi)部人員架構(gòu)進行了調(diào)整,但他發(fā)現(xiàn)雖然教學上花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家長們卻并不買單。

因為下沉市場的家長并不會去聽課,“家長感受不到教學好或者不好,家長就看結(jié)果,孩子成績好就續(xù)費,同時幫忙推廣機構(gòu),但結(jié)果不好就不會續(xù)費。”張肖磊說,但問題是短短10天的暑期班很難讓家長直接看到教學效果,“10天時間是沒有辦法讓學生從年級倒數(shù)第一變成清華北大的苗子的。”

在此種情況下,他選擇在暑假班開課前,建立家校聯(lián)系群,每周三次對學生進行輔導,同時學生遇到任何問題也可以隨時進行解答,每2天給家長反饋一次孩子的情況。

而這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暑期班的特價課是99元,但第6天開家長會時很多家長直接交了2000多元的秋季班正價課費用,而在張肖磊看來,“對于任何機構(gòu)來說,從特價班轉(zhuǎn)成正價班都是最難的一道坎”,尤其是在下沉市場家長對于價格都很敏感的情況下。

回歸2020年,張肖磊說道:“做了幾年教育投資,想看一下更廣闊的世界?,F(xiàn)在又回到了教育行業(yè),想做一些更新的東西出來?!?nbsp;

 一線教師起伏的2020:從被誤解到恢復初心

李凱利 |重慶沙坪壩區(qū)紅糟房小學語文老師

李凱利從未想到,自己的2020年會開始得如此灰頭土臉。

2019年離開學校辦公室主任的崗位后,李凱利返回一線教師崗,希望將心力重新投入堂和學生。開學后,李凱利也經(jīng)營著個人公眾號,并堅持更新班級日志,帶領(lǐng)著全班同學參加全國性讀書活動等。

但在2019年的12月,這些本以為可以得到贊賞的付出卻在一場網(wǎng)絡(luò)爭吵中被炸得粉碎。在李凱利的班級里,一位學生長期存在行為異常,對同學和班級造成嚴重影響后,她和學生家長交涉,本以為達成協(xié)商共識,但之后卻被學生兄長在班級群內(nèi)橫加指責。

李凱利有點心灰意冷,甚至有點后悔辭去了辦公室主任的職務(wù)。她質(zhì)問校長,語中帶著怨氣,“你是不是對我辭去辦公室主任職務(wù)心生不滿,分班的時候故意把他分到我班上的?!戶籍和房屋都不屬于招生范圍,明顯肢體殘疾和智力殘疾,為什么要把他招進來給老師添堵?!”

2020年1月,李凱利原本想利用這段時間修整一下,沒想到傳說中最短的寒假,因為“疫情”的影響變成了最長的假期。

“多余的話我一句也不想說,多余的事我一件也不想做,備課上課改作業(yè)。在網(wǎng)上瘋狂地轉(zhuǎn)載著網(wǎng)課期間老師的吐槽時,我竟然覺得欣慰,我只需做好一個語文老師該做的事情。” 李凱利說道。

“我無需去面對學生之間的矛盾,無需去持續(xù)扮演班級的偵查員和法官,也不用因為學生之間的矛盾問題去和某些不講理的家長對話,更不需要承擔過多的與教學無關(guān)的繁雜工作——網(wǎng)課真好,我如是想?!?/p>

4月,她自費報名參加了名師講座,并遇見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優(yōu)秀老師,在和他們的對話和交流中,鼓起勇氣重新開始經(jīng)營個人微信公眾號。“成為好老師這個目標和他人無關(guān)和家長無關(guān)。如果因為不講理不懂事的家長的非難,我就失落了自己的初心黯淡了自己的良知,這將是我此生最大的損失?!?/p>

5月復學,當站在講臺上看到久未謀面的學生時,她才感知到線下的課堂對孩子多么重要?!坝行┖⒆右驗榧议L復工帶走手機上不到網(wǎng)課,有些孩子因為家長舍不得花流量費看直播也上不到網(wǎng)課”。

李凱利告訴芥末堆,很多孩子則因為上網(wǎng)課養(yǎng)成不好的習慣,坐姿不端、小動作很多、視力下降還老嚼東西,而學生書寫水平和朗讀水平都不及一年級期末的時候。

網(wǎng)課,看似最公平的線上教育,卻因為家庭的眾多原因?qū)е聦W生享受不到應有的教育。李凱利只能靜下心來認真教。7月份期末的時候,孩子們有了顯著的進步,甚至比一年級上期還好一些。

值得一提,5月中旬上述學生家長送來孩子的殘疾證,但沒有多說什么。不過,只要李凱利反映了該學生在校的問題,家長還是會有所關(guān)注,“不像上次那樣全部排斥。我想,比起上學期,該家長的觀念一定也在慢慢發(fā)生轉(zhuǎn)變”。

五次雅思之后,我報名考了研

阿今 |留學受阻轉(zhuǎn)而考研的2020屆畢業(yè)生

12月27日,走出研究生考場的阿今并沒有如釋重負之感,和朋友吃了晚飯,結(jié)束了這一次考研。對于當時的他來說,考研是“沒有什么路可以走”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

如果一切如常,今年7月份畢業(yè)的他將在下半年成為英國伯明翰大學的一名研究生。為了這個留學機會,阿今從2018年開始準備雅思,前后考了5次,并最終選擇了伯明翰。

2020年伊始,新冠疫情在國內(nèi)爆發(fā),隨后出現(xiàn)全球蔓延之勢,英國更是成了“重災區(qū)”。阿今開始觀望,直到6、7月份,他向?qū)W校提交了defer(延遲)申請書,但至今仍未收到確切答復。

“需要給自己找退路了?!背鰢魧W的計劃被打亂,對就業(yè)還帶有諸多迷茫,對升學深造仍抱有向往,9月份,阿今決定加入考研大軍。日常早上七點多起床,八點到圖書館,一直學到晚上九點多閉館音樂響起,回到宿舍繼續(xù)看書,一點前入睡。為了提神,有時他還會抽上一支煙。

相較還沒畢業(yè)的學弟學妹和3、4月份就進入備考狀態(tài)的人,阿今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被一種惡性循環(huán)的消極情緒困擾。“學不完、考不上”的焦慮時常讓他心態(tài)不穩(wěn),非應屆畢業(yè)生的身份以及同輩壓力加劇著這種負面情緒。

阿今開始產(chǎn)生自我懷疑和懊悔,懊悔自己沒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備考、本科期間虛度光陰。 “11月總是失眠,這種情緒一直困擾著我,一閉上眼就開始想這件事?!?/p>

一直到11月底、12月初,焦慮到了最高點,阿今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那幾天,阿今沒有學習也沒有做其他任何事情,“那幾天抽(煙)得挺兇的?!?但正因為那幾天學不下,阿今有了時間去思考?!昂髞砦野l(fā)現(xiàn),懊悔就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我覺得還是要原諒過去的自己,但不要原諒現(xiàn)在的自己?!?/p>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不該逃避備考帶來的痛苦,盡管這時全力以赴已經(jīng)意義不大,但對自己而言,這也是一種修煉。想通了之后,阿今不再有棄考的念頭,重新咬咬牙開始了這場“無望的戰(zhàn)役”。

考研前一周,阿今還和父母去了一趟普陀寺。他知道,這一年來,雖然父母不曾說過什么,但仍能察覺到他們?yōu)榱瞬唤o自己帶來壓力或情緒波動的小心翼翼?!案呖紩r也這樣,所以他們這種狀態(tài)我很熟悉?!?/p>

12月26、27日,阿今最終還是走進了考場,還碰上了好幾個原本也準備出國留學的高中同學?!半m然考研肯定是失敗的,整個2020也過得一塌糊涂,但通過這一段黑暗的時期,我在心態(tài)上有所調(diào)整和領(lǐng)悟,還是有所收獲的——甚至以人生的尺度而言,是意義非凡的?!?/p>

“學校里的創(chuàng)意不該被砸成碎片”

 周馨|景德鎮(zhèn)大魚瓷活工作室主理人

2020年的最后幾天,“板車小公主”周馨都會守在直播間,賣新出窯的瓷器,和大家聊天。30號晚上突然斷電,電腦故障,周馨拿出了擺攤時打光的小臺燈,笑呵呵地說:“今天翻車啦。”

周馨是美術(shù)生,平面、空間和室內(nèi)設(shè)計在她看來有些大眾化。“想做個性化的嘗試”是她高考時選擇景德鎮(zhèn)陶瓷大學的初衷,“因為手藝聽起來就很有趣?!笨珊髞硭l(fā)現(xiàn),即使陶瓷充滿創(chuàng)意,在學校里做的東西也會受限。于是,周馨就和朋友們在校外做了工作室,取名大魚瓷活。

工作室成立之初,周馨和朋友們并沒有把它當作一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只是想有一種方式能夠呈現(xiàn)出自己腦海里的設(shè)想, “改變”發(fā)生在一天擺攤結(jié)束之后。今年5月17日,周馨在抖音發(fā)了第一條短視頻。

那天拉去擺攤的作品體積很大,雖然疫情初有好轉(zhuǎn),集市的人流量還是很小,“攤主比游客還多呢?!蹦翘熘苘耙患髌芬矝]賣出去,在集市街頭等車的她看著懷里的作品拍了一條短視頻,只想吐吐槽。

她沒想到的是,這條視頻的點贊量超過了2.5萬次?!氨緛頉]想過要拍延續(xù)的視頻,那之后我就覺得可以通過這個方式讓大家了解‘在景德鎮(zhèn)陶瓷大學上學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nbsp;

“板車小公主”就是周馨的粉絲給她起的昵稱,她的創(chuàng)業(yè)思路也同時被打開了。

直播一次賣出的作品數(shù)量是擺攤很多次都達不到的,慢慢地周馨發(fā)現(xiàn)大魚瓷活的作品產(chǎn)能是明顯不夠。和老師溝通之后,她覺得直播也是一種線上的展覽,也開始推薦更多同學的作品?!拔覀兏嗟氖侵v述一個作品的創(chuàng)作靈感和歷程,就像面對面的交流,能夠讓大家感受到這種有人情味兒的東西?!?/p>

“創(chuàng)造出來了新的東西,下一步該教給誰?”周馨和伙伴們開始接觸藝術(shù)培訓,在工作室里加入了藝術(shù)游學?!敖?jīng)歷了受教育之后再想要傳達的時候,我需要在哪些方面做一些功課或者努力?”

在做陶藝培訓時,周馨發(fā)現(xiàn)成人的目的感會比較強?!耙椿厝ラ_陶吧,或者是大城市的中小學老師需要完成非遺的教學任務(wù)而來我們這里學習。他們在短期內(nèi)要有一個成果,后來才會慢慢的進入一個專業(yè)體系。”小朋友們則會通過藝術(shù)研學的項目從全國各地來到景德鎮(zhèn),體驗傳統(tǒng)手藝,或者去做實地調(diào)查。

由于疫情,工作室今年的培訓明顯減少?!安贿^也可以反觀這個是以后的必然趨勢”,周馨和伙伴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設(shè)計一些詳細的視頻課程,“學好理論知識再去上手,會有很大提升的。所以說互聯(lián)網(wǎng)對于這種實踐性的教育,或者說手藝來說,影響是還待開發(fā)的?!?/p>

“我很期待中國教育的變化”

渡邊直子|長居北京的日本媽媽

渡邊直子的一天,從清晨六點開始。

作為自由撰稿人的她,另一個身份是兩個正處在青春期的孩子的母親。17歲的大女兒現(xiàn)在在日本讀高中,她和丈夫一起在北京生活,照顧13歲的小兒子。

如果兒子在家吃早餐的話,六點五十要出門上課;去學校吃早餐的話,要更早一點,差不多六點半就要出門,初中生的時間表一向精準。

白天的時間是屬于渡邊自己的,上午的安排一般是居家辦公,下午的選擇更多樣,化個妝好好打扮一下,出門和朋友聊聊天,或者是找個咖啡館繼續(xù)工作。下午五、六點,兒子放學,她也回家準備晚飯,然后一家人分別完成自己的作業(yè)和工作。

但在2020年上半年,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被打破了。

“我看著他天天在家里也悶,然后他也不高興了,整天玩游戲抱著iPad,我對他這個行為也不高興……”渡邊說道。

母子倆突然有了大段大段的共處時間。疫情期間,家長們抱怨的“家有神獸”,渡邊也并不能感同身受,13歲的男孩不需要家長時時照看,也不喜歡家長跟在身邊,她試著理解他的情緒。

和北京151萬中小學生一樣,網(wǎng)課一度是連接家庭與學校的唯一場景。比起學習成果,渡邊覺得,每周固定地和老師同學在線上上課,給了孩子們在家學習的氛圍和框架。她擔心的是,手機和電腦對孩子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但同時又覺得“很多大人都控制不了的事,孩子控制不了是太自然的一件事”。

控制不了的事,就順其自然好了。她形容自己和丈夫是非典型的家長,“我想尊重孩子獨立人格的發(fā)展,我不覺得他是我的一部分,也不是我的成就,我想讓他自己健康的發(fā)展自己的性格、人格?!彼f,“所以當然學習好是最好的事,但是這并不是唯一和最重要的事情。”

對于渡邊來說,2020的關(guān)鍵詞或許是“期待”。這兩年來,中國教育理念的發(fā)展帶給了渡邊很多驚喜。盡管還有不少需要改善的地方,但比起大女兒上學的時候,“沒有質(zhì)量的作業(yè)”變得越來越少了,重視勞動、重視人格,這些變化讓她非常期待。

(文中部分收集者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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