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堆 靜熙 11月20日

11月15日，GET2017教育科技大會次日的“學術發(fā)展論壇”上，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院長尚俊杰就游戲化學習的教學方法、教學意義、教學思維等方面作出分享。

尚俊杰認為，游戲能夠給孩子更多學習動機，鍛煉發(fā)散性思維，具有教育價值。同時游戲化思維中人們的好奇心理、競爭心理也為商業(yè)帶來價值，在游戲化的空間、課程、評價中，孩子可以有效提高學習效率。

他表示，游戲化學習為孩子帶來的主動學習動機也是如今Mooc、微課、翻轉課堂存在的重要前提。

以下為演講實錄（芥末堆略有刪減）：

大家好，特別高興有機會與大家交流《游戲化學習》。我講的話題叫“一切為了S.H.E：讓學習更科學、更快樂、更有效”。

學習科學：教育學與其他科學的橋梁

現(xiàn)在國際上有個新的名詞叫學習科學。是國際上近30年發(fā)展起來的關于教科學跨學科的研究定語，涉及教育學、信息科學、認知科學、生物科學等重要研究領域。簡單地說，學習科學是研究人究竟是怎么學習，怎樣才能促進有效學習。

學習科學的定義：學習科學是一個研究教課學和跨學科的研究領域，研究各種傾向性的學習，它的目標首先是為了更好地認知過程，小孩子是怎么認知的和社會化過程，整個學校怎么促進學習的，以產(chǎn)生最有效的學習，其次便是為了用學習科學知識，重新設計我們的課堂和其他學習環(huán)境，從而能夠促使學習者更有效和更深入的進行學習。

為什么會在近30年提出學習科學？為什么特別強調(diào)這點？是這個原因：大家都知道有個學科叫認知科學或者是認識神經(jīng)科學。認知科學已經(jīng)好幾十年歷史了，但是有一批學者發(fā)現(xiàn)，在實驗室做了幾十年研究，對真實情境中的教學，比如課堂教學，幾乎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比如實驗室研究，確實研究做的很深入，文章影響因子也很高，但是老師并不使用，所以他們向課堂教學走了一步。此時正好趕上人工智能計算機時代的崛起，于是兩者合作提出了一個學科概念叫學習科學，希望在腦心智和真實情境教學之間架起橋梁。也有人解釋為，以前我們教育科學的基礎直接針對腦科學、心理學等學科，現(xiàn)在中間加了一個學科叫學習科學，他們把腦科學、心理學這些基礎科學轉換成教育科學中可以應用的部分。

什么是更科學的研究？ 比如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技術，課堂教學到底效果怎么樣，如何判斷得更加科學？如果使用大數(shù)據(jù)技術，把課堂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細分出來，將課堂中的老師和學生的每一句對話都記錄下來，進行編碼分級，告訴老師你哪些內(nèi)容是有助于知識建構的，哪些內(nèi)容可以忽略。

游戲化學習帶來教育價值

光科學還不夠，既科學又快樂，才能夠讓學習更加有效。游戲能夠給孩子更多學習動機，應該從嬰兒抓起。

近年的報告，經(jīng)常在預測游戲、游戲化學習的價值?！?strong>哈佛商業(yè)評論》曾經(jīng)發(fā)過一篇文章，網(wǎng)絡游戲領導力的實驗室，說未來的跨國企業(yè)，越來越像今天的游戲。在游戲中玩得好的孩子，在未來的跨國企業(yè)中領導力比較強，這是斯坦福的教授們訪問了200多個CEO，分析他們玩不玩游戲，領導力怎么樣，總結的結論。剛才蔣宇也說了，奧巴馬說玩游戲浪費時間，能不能讓他們設計教別的孩子學習的游戲，設計游戲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設計學習會了內(nèi)容。

我曾寫過一篇文章《游戲動機、游戲思維、游戲精神》。游戲動機包括了知識、能力、情感、態(tài)度、價值觀，比如小游戲，其實是個排序題，一塊塊的木塊，孩子排對順序就通過，通過十關可以游戲角色可以跳舞，類似的小游戲可以吸引孩子。

還可以設置分數(shù)游戲，什么是1/2，劃一道叫1/2，當然你也可以斜著劃一道，還可以豎著劃一道，是不是既有分數(shù)又有圖形，還能培養(yǎng)發(fā)散型思維。分數(shù)不好的孩子，以后有點小麻煩。所以孩子學分數(shù)的時候，真的得用一些特別合適的游戲軟件，讓他們理解的更加深刻，我們這次在楊鎮(zhèn)做了一個案例，老師真的拿了幾塊錢讓孩子分，四個孩子分錢，一提分錢特別孩子分的可認真。還有猜字游戲，孩子可以隨便猜下面是什么字，點開的越快得分越高。

這個游戲有沒有教育價值？

1、有助于認識知識的結構。現(xiàn)在很多人真的對知識的結構已經(jīng)不認識了，比如說在座的各位，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上來能給我寫出來“彝族”的“彝”，如果你能寫出來，我送你一個禮物。這么多年只有一個女孩子上來給我寫出來了，還給我講了講它的意義，最后告訴我她是彝族人，越來越多的大學生不會寫字了。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想開發(fā)一個什么游戲幫助中國人記住字難寫的漢字。

2、鍛煉發(fā)散性思維，這是創(chuàng)造力的核心。談到創(chuàng)造力，蔣宇老師剛才也講了，創(chuàng)造力是什么？人文主義心理學家說：創(chuàng)造的基本前提和條件就是自由的、自發(fā)、無拘無束的，被強迫的情況是不可能有創(chuàng)造力的，而這一點和游戲很一致。

不光是這些簡單的應用屬于學科學習，現(xiàn)在學科學習與腦科學也相結合。這是一個小游戲，你需要不停地點兩個導軌，讓相同顏色的小火車開到相同的站里面，如果開錯了就失敗了。上面只有三個小火車的時候，在座的各位都能搞得定，如果十個小火車，還能搞定嗎？這是培養(yǎng)注意力，注意力是學習的基本能力，一個小孩子注意力如果不能培養(yǎng)起來，學習是很難的。

還有研究證明，玩小游戲能夠延緩老年癡呆癥，所以也要鼓勵老人們多玩玩游戲。斯坦福大學凱瑟勒教授拿這類游戲?qū)μ丶{綜合癥兒童做了實驗，這類兒童的數(shù)學（尤其是空間數(shù)學）很難學好，不而是一味地做題，讓他們玩特制的游戲，最后發(fā)現(xiàn)他們數(shù)學成績有所提高，腦子的活動模式也發(fā)生了變化。簡單地說，利用一些特制的游戲，定點去修補某一塊的神經(jīng)區(qū)域，修補好后，數(shù)學就比較容易提高，如果沒有修補好，只是瘋狂地做題，用處不是很大的，這是游戲的動機。

游戲化思維具有商業(yè)價值

隨著年齡的提高，未必要用純粹的游戲，可以將游戲元素、機制用到學習中，這就是游戲化思維。當然這個詞之所以熱起來，是因為企業(yè)界對這個詞很感興趣，很多大公司讓我給他們講講思維，包括很多證券公司、銀行等。

比如鋼琴樓梯，如果地鐵里有這樣的樓梯，你會不會走一走算了，不會去擠扶梯了。比如微信紅包，整個春節(jié)都在搶紅包，能搶到幾分錢，最后還有人發(fā)1分錢的紅包，搶到的不是錢，是游戲。為什么說它是游戲呢？里面有兩個重要的游戲化設計：

1、好奇心理。你拆開的時候不知道是幾分錢，你想不想知道？人就是這樣的，不管它是什么。你上大學的時候，如果對面的兄弟給你們講一遍他失戀的故事吧，你肯定說快別說了，睡覺，如果他壓低嗓音跟另外一個同學說：你知道嗎？你馬上張大耳朵：說什么呢？大點兒聲。人喜歡偷聽，不喜歡傾聽，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受歡迎的人，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學會傾聽，“后來呢”、“接著呢”、“他真的不理你了嗎”、“你后來去找她了嗎”、“接著呢”，別人會覺得你很好，你只要會傾聽就行，但是人都不喜歡傾聽，喜歡偷聽，好奇。

2、競爭心理。幾個人搶一個紅包，不在乎我搶到幾分錢，更在乎我搶得比你快。所以，微信因為這兩個因素變成了游戲，因為變成了游戲，兩天微信綁定了2億張銀行卡，把馬云嚇得夠嗆，當然他今天已經(jīng)把所有人的銀行卡都綁定了，而且事實上已經(jīng)成為能夠和支付寶分庭抗禮的支付工具。試想，如果騰訊沒有微信了會怎么樣，如果微信沒有紅包會怎么樣，如果微信紅包里是給指定的人發(fā)指定金額的紅包，不能這樣搶紅包，你還搶不搶了？

教學中的空間、課程、評價游戲化

事實上，在教育中不一定要用電子游戲，傳統(tǒng)游戲也很好。我女兒數(shù)學老師設計過一個游戲，他將全班孩子分成兩個隊，藍隊和紅隊，每隊派一個代表到講臺上來抽紙牌，這隊抽出來一個紙牌，問他的隊友是放在百位上還是十位上，還是放在個位上，小朋友很快就發(fā)現(xiàn)，789最好放百位上，456放十位上，123比較小放個位上，老師讓他們學習比較數(shù)的大小。但是接著他們就發(fā)現(xiàn)更多的東西了，如果對方已經(jīng)在百位上放了一個9，紅隊抽出來一個8，應該往哪兒擺？很多小朋友一看，大，放在百位上，個別聰明的孩子說你傻嗎？人家已經(jīng)是9了，你放8不是死了嗎？當然他們勝的可能性已經(jīng)很小了，只能押寶接下來再拿出。這個高級技能都是在一堂課上學的，而且小朋友玩得非常嗨，而且把數(shù)的大小學習得非常深刻。

當然電子游戲也很有用，比如百詞斬，說句實話這“斬”字幫了他們的大忙，為什么呢？你想想你看宮裝劇、看過去皇帝的劇，你最喜歡的動作、最爽的動作是什么呢？拖回去斬了。如果你也有這個權力，你說你想干什么呢？你想不想回到你們的辦公室看著誰不順眼拖出去斬了？這個動機迎合了人們的發(fā)現(xiàn)，所以特別受歡迎。當然對于教育工作者來說，我們要研究這個“斬”字對孩子的暴力行為有沒有促進作用。

剛才蔣宇也講了在美國有很多學校，不光是一堂課游戲化，在整個學校，從學校建設、校園管理、課程建設等各方面采用游戲化。

蔣宇也提到了我們鎮(zhèn)中心小學，我們在國內(nèi)打造第一個游戲化學習示范學校，我們做的幾件事情：

第一，空間游戲化，把空間建一個游戲?qū)嶒炇摇?/p>

第二，課程游戲化，幫助老師們設計一個課程。

第三，游戲化評價，剛才已經(jīng)講了，給孩子發(fā)一個小獎票，要知道小孩子對于老師發(fā)獎票是特別有興趣的。

游戲化學習核心：重過程不重結果

游戲精神，剛才何老師也已經(jīng)講了，游戲是什么？游戲是假的，但是人們對游戲是非常認真的，游戲重過程，不重結果。

仔細想想現(xiàn)在的教育，是不是有點兒過于重結果、不重過程了？小孩子們過得很苦，能不能讓他們更加重過程而不重結果呢？

喜樂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只有當人充分是人的時候他才游戲，只有當人游戲的時候才完全是人。我第一次看到這句話就覺得是不是有點兒翻譯錯了？為什么呢？難道我們經(jīng)常都不是人嗎？后來我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是完全意義上的人，你今天上午想干什么？你再想想經(jīng)常做的事、說的話，能叫完全意義上的人嗎？只有在打牌的時候，我想出大貓就出大貓，想出小貓就出小貓，你管得著嗎？ 我們這個社會最后追求目標到底是什么？我們的目標是不是讓每個人盡可能過得像人一樣？簡單說在符合法律法規(guī)框架之下，盡可能地讓每個人自由自愿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做他被迫做的事情。

總得來說，我們的時間需要讓人活得更開心。

• 游戲動機最容易想到、最基礎。

• 游戲思維強調(diào)將非游戲的學習活動設計成游戲。

• 游戲精神則是最有意義的價值，以對待游戲的精神和態(tài)度對待學習過程的結果。

三者的核心是深層內(nèi)在動機，這也是我最近特別強調(diào)的話，能不能讓每個人盡可能靠內(nèi)在動機而活著。

比如我們在學習芬蘭教育，芬蘭小學老師不評職稱，中國小學老師能不能不評職稱？你去問問很多小學老師，因為評職稱讓他們多么焦慮，如果不評了，那么他們就不干了嗎？沒有外在動機激勵，當然適當、合理的報酬還是應該的，但是是不是盡可能鼓勵他們內(nèi)在動機而不是外在動機呢？最后，未來游戲到底會怎么樣呢？你就看看社會的整個環(huán)境、看看微信就知道了，人類的目的是為了過得更快樂、開心，在法律法規(guī)的框架下過得更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有一句話很有前途，Mooc、微課、翻轉課堂這些東西背后都有一個前提條件：小孩子是愛學習的，如果他不愛學習，這些學習方式都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游戲化學習很重要，它不僅自己重要，和移動學習、VR、AR、STEM、編程學習、腦科學都可以結合起來，前景廣闊。

所以，我建議大家全力轉向游戲化學習，我們教育專委會和芥末堆一定全力支持大家，去努力、去成功。

謝謝大家！